齐昊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院子里本就凝固的空气，这一下，直接碎成了渣。
林惊羽脸上的真诚和担忧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随后是极致的荒谬和不可置信。
“不可能！”
他脱口而出，声音尖锐得有些变形。
“绝对不可能！一个月前，你分明才玉清境第一层！怎么可能是一个月到第七层！”
林凡心里都快笑疯了。
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神助攻啊！
本来齐昊说出来，大家只是震惊。你这么一嚷嚷，把一个月这个时间单位给加上了，这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开挂，是妖孽，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看看，看看你师兄齐昊的脸。
刚才还是猪肝色，现在已经是铁青了。
整个人僵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只有胸膛还在剧烈起伏，证明他还是个活物。
再看看我师父田不易。
他挺直了腰板，下巴抬得快要和肩膀并齐了。
那张胖脸上的褶子，此刻每一条都洋溢着老子牛逼、我徒弟天下第一的嚣张气焰。
他甚至还清了清嗓子，发出一声响亮又得意的哼！
那动静，生怕齐昊与林惊羽听不到。
林凡内心疯狂吐槽：师父，淡定，淡定点！你这表情管理，完全不行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中了五百万灵石的大奖呢！
不过，这感觉，确实爽。
装逼的最高境界，就是我什么都不用说，自有敌人帮我把逼格拉满。
林凡维持着他那副憨厚老实的经典人设，挠了挠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特别淳朴。
“侥幸，侥幸而已。”
他轻飘飘地说道。
“前阵子修炼，忽然就有了点感觉，然后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
“……”
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齐昊的话是惊雷，那林凡这句侥幸，就是天雷加地火，对着齐昊和林惊羽的脸进行无差别轰炸。
什么叫侥幸？
有了点感觉？
一不小心？
你管一个月从修仙幼儿园直升博士后叫一不小心？
这他妈是人话吗？！
齐昊的身体晃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道心，那颗被誉为龙首峰年轻一代最稳固的道心，正在出现裂痕。
他引以为傲的天赋，他二十多年苦修的成果，在林凡这句轻描淡写的侥幸面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傲慢？
早就被轰得渣都不剩了。
他现在看着林凡，那张憨厚的笑脸，在他看来比最凶恶的魔头还要可怕。
这已经不是挑衅了，这是降维打击！
而另一边的林惊羽，更是惨不忍睹。
他的脸涨成了红色，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羞辱！
极致的羞辱！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林凡资质差，极限就是第四层。
他说让林凡不要强求，循序渐进。
他说怕林凡伤了根基，得不偿失。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化作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自己的脸上。
啪啪作响。
他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自以为是地在真正的巨龙面前指点江山。
太蠢了。
蠢到家了。
“呵呵。”
田不易那充满愉悦的笑声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齐师侄，惊羽啊。”
他慢悠悠地开口，每一个字都透着扬眉吐气的舒爽。
“年轻人嘛，有点误会很正常。我们大竹峰的弟子，确实是……不太一样。”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齐昊和林惊羽那难看的表情。
“我们讲究的是厚积薄发，大器晚成！你们不懂，也正常。”
林凡在旁边听得直撇嘴。
师父啊，你可拉倒吧。
还厚积薄发，大器晚成。
要不是我来了，大竹峰都快成青云门的养老院了。你现在说这话，脸不红吗？
哦，红的，是高兴到红的。
那没事了。
齐昊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恢复了一点。
他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那里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玩味，只剩下浓重的凝重和忌惮。
他对着田不易，艰难地拱了拱手。
“田师叔教导有方，弟子佩服。”
他的声音干涩，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潇洒。
“今日多有打扰，我与林师弟，先行告辞。”
说完，他不再多留一秒，拉起还在原地自闭的林惊羽，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就走。
林惊羽被他拉着，踉踉跄跄，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林凡一眼。
他的世界观，需要重塑。
看着两人失魂落魄，甚至可以说是狼狈不堪的背影，田不易发出了今天最畅快的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慢走，不送啊！”
那嚣张的模样，让林凡都有些不忍直视。
【师父，你这反派嘴脸收一收啊喂！】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终结了田不易的狂笑。
“行了，人都走了，你还笑给谁看？”
师娘苏茹从屋里走了出来，没好气地白了田不易一眼。
田不易立刻收敛了笑容，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凑到苏茹身边，活脱脱一个邀功的小学生。
“夫人，你看到了吧？我们小凡，给我们大竹峰长脸了！”
苏茹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林凡面前。
她上下打量着林凡，脸上是欣慰又带着几分好奇的笑意。
“凡儿，你这孩子，总是能给我们惊喜。”
林凡立刻又换上那副乖巧的模样。
“都是师父师娘教得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果然，苏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用布包好的包裹，递给林凡。
“你来的正好。”
苏茹把包裹塞到他怀里，温和地说道。
“帮我把这个送去小竹峰，亲手交给水月师叔。”
林凡接过包裹，入手微沉。
小竹峰？
水月师叔？
他心里的小雷达瞬间就启动了。
【小竹峰，水月，这不就是要去见陆雪琪的节奏吗？可以可以，我早就想去见识一下这位原著里的冰山大美女了。】
【就是不知道，现在的陆雪琪，是不是已经出落得倾国倾城了。】
心里弹幕刷得飞起，林凡面上却是一片平静，乖巧地点了点头。
“是，师娘，我这就去。”
“嗯，去吧。”
苏茹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上小心些。”
林凡抱着包裹，对着田不易和苏茹行了一礼，然后转身，朝着山门的方向走去。
身后，还隐约传来田不易压低了声音的炫耀。
“夫人，我跟你说，我早就看出来小凡不是池中之物……”
林凡加快了脚步。
再听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声。
今晚的月色很好，星光璀璨。
林凡走在下山的小路上，心情愉悦。
不但成功装了一波大的，把龙首峰那两个眼高于顶的家伙给镇住了，还顺便接了个去小竹峰的任务。
完美。
他掂了掂怀里的包裹，有些好奇。
【师娘让送给水月的，会是什么东西？化妆品？还是什么女性用的法宝？】
【算了，不想了，反正到了就知道。】
他催动法力，脚步变得轻快，身影在月光下拉长，很快就消失在了大竹峰的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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