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始终注视着前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李云龙不说话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画面,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练兵了。
这是在用最残酷、最高效的方式,告诉每一个想成为“精锐”的人一个道理——
想站在这里,你首先要学会的,不是开枪,不是格斗,而是……忍受。
忍受那些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枯燥和孤独。
就在这时,雷战看了看手表,终于走了过去。
雷战的脚步停在水泥池边,他低头看着手表,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时间到,上岸。”
谭晓琳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才没有倒下。她扶着池壁,艰难地爬了上来,冰冷的池水顺着湿透的作训服往下淌,在地上积起一小滩水渍。寒风一吹,她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嘴唇都变成了青紫色。
“报告!”她的声音嘶哑,却依旧努力保持着洪亮,“我想洗个澡!”
这个要求在此刻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却又合情合理。长时间浸泡在冰冷的水中,如果不及时恢复体温,后果不堪设想。
天幕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刚刚见证了钢铁意志的淬炼,此刻却被拉回到了一个最基本的人的需求上。
雷战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用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打量着谭晓琳,似乎在评估她这个要求的背后,究竟是软弱还是必需。几秒钟后,他才对旁边的一个男兵歪了歪头。
“带她去木屋。”
“是!”
画面一转,天幕上出现了一座孤零零的简陋木屋。那名男兵将谭晓琳带到门口,指了指里面,便转身离开了。谭晓琳犹豫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
木屋里陈设简单到了极点,只有角落里有一个用铁皮和塑料布围起来的隔间,上面挂着一个莲蓬头,旁边是一个简单的阀门。
然而,天幕的视角并没有停留在谭晓olin身上,而是转到了木屋之外。
几个刚刚结束训练的男兵凑到了一起,正对着木屋的方向指指点点,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嘿,听说了吗?教导员进去洗澡了。”
“啧啧,这身材,刚才在水里可就看出来了,绝对有料。”
“雷神也真是的,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进去?也不怕出事?”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嘿嘿一笑:“出什么事?雷神心里有数着呢。再说了,咱们看看热闹不行啊?这可是咱们火凤凰集训队唯一的‘风景线’。”
他们的对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充满了粗俗的调侃和轻佻。
晋西北,独立团驻地。
“他娘的!”李云龙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茶碗都跳了起来,“这帮狗娘养的算什么东西!当兵的,连这点军纪都没有?在背后这么糟践一个女同志,算什么本事!”
他气得在屋里来回踱步,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老子手下的兵,要是敢这么干,我非得亲手毙了他!丢人!真他娘的丢人现眼!”
张大彪和孙德胜等一众猛将也是个个面色铁青,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他们可以跟敌人拼命,可以流血牺牲,但这种在背后对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刚刚经历了残酷训练的女兵进行言语侮辱的行为,触及了他们作为军人的底线。
“这已经不是兵了,这是兵痞!”魏大勇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他想起了自己当初在少林寺受的戒律,更想起了自己参军后受到的教育,无论哪一条,都容不下这种龌龊事。
赵刚的脸色比李云龙还要难看,但他没有发火,而是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
“老李,你先别激动。”赵刚缓缓开口,“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你看那些兵的表情,他们不是偷偷摸摸的,反倒像是……故意的。他们好像并不怕被那个女教导员听到。”
“故意的?”李云龙愣了一下,“故意气她?这有啥用?”
“这是一种羞辱,一种精神上的打压。”赵刚的声音有些发冷,“他们不仅要摧垮她的身体,还要摧垮她的意志,让她在这里感受不到任何作为女性的尊重,让她彻底忘记自己的性别,只记得自己是一个需要被改造的‘兵’。”
赵刚的话让整个指挥部都安静了下来。如果说之前的体能训练是残酷,那现在这种精神上的凌辱,就是阴毒。
就在这时,天幕的镜头再次给到了木屋内部。
谭晓琳站在那个简陋的淋浴间前,脸上满是为难和屈辱。外面的风言风语,她不可能听不到。可她现在浑身冰冷,急需一个热水澡。
她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伸手准备去解衣服的扣子。
也就在这一瞬间,天幕的镜头忽然拉近,对准了淋浴间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木梁。
在那木梁的阴影里,一个微小的,黑色的物体嵌在那里。镜头持续放大,直到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什么——一个摄像头的镜头,镜头旁边,一个微弱的红点,正在有规律地闪烁着。
“嗡——”
看到这一幕,天幕下所有世界的观众,脑子里都像是炸开了一颗炸弹。
“我操他姥姥的!”李云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爆了粗口,他双目赤红,指着天幕,“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干的事吗?!偷看!这帮天杀的畜生,居然装了这么个玩意儿偷看人家女同志洗澡!”
这一次,赵刚没有劝他。赵刚自己也呆住了,他扶着桌子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想过这训练残酷,想过这训练没有人性,但他从未想过,会无耻到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这是践踏!是对一个人最基本尊严的彻底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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