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然：“而那个叫做‘雷神’的教官，以及他背后的整套体系，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刻刀。他会一点一点，把这些多余的东西全部剔除，直到她们变成我们之前看到的样子——坚硬，冰冷，没有弱点，只有任务。”
岗村宁次闭上眼睛，他仿佛已经能预见到，那个叫做唐笑笑的，一脸天真的女孩，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经历何等恐怖的“雕琢”。
这支后世的军队，正在用一种他无法理解，却又无比高效的方式，制造着最可怕的战争机器。
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天幕之上，女兵们的好奇和笑闹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个同样穿着迷彩服，但气场完全不同的女军官走了过来。
“全体都有！集合！”
前文的笑闹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天幕上的画面却骤然一转。
那个被称作“雷神”的女教官，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走来。她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仿佛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仅仅是她的出现，就让那片训练场上的活泼气息瞬间凝固，温度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全体都有！集合！”
一声清亮但冰冷的命令，让所有女兵的嬉笑声戛然而止。她们脸上的笑容僵住，迅速收敛，用最快的速度站成整齐的队列，刚才还叽叽喳喳的麻雀，瞬间变成了沉默的鹌鹑。
独立团阵地上，李云龙脸上的爆笑也停了。他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咂了咂嘴：“嘿，来了个厉害的。你们瞅瞅，这婆娘一嗓子，就把那群小丫头片子给镇住了，有两下子。”
魏大勇挠了挠光头，还是没想明白：“团长，她也是个女的，咋就那么怕她？”
“和尚，你懂个屁！”李云_龙眼睛一瞪，“这叫官大一级压死人！你看她肩膀上扛着的那玩意儿，肯定比那些女娃娃官大！再说了，这娘们儿身上有股子杀气，跟咱们上战场碰到的鬼子军官一个样，不，比他们还吓人！”
赵刚的表情变得无比凝重。他看出来了，这个叫雷神的女军官，和之前那个温和的谭晓琳完全是两种人。谭晓琳像是政委，负责思想和引导；而这个雷神，就是一把不讲情面的军刀，负责执行最严酷的纪律。
果军阵营，楚云飞的眉头紧紧皱起。他身边的方立功低声道：“将军，好重的煞气。此女，怕是手上沾过血的。”
楚云飞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天幕。他有一种预感，之前山本一木所说的“雕琢”，马上就要开始了。
果然，雷神冷冷地扫视了一圈队列，目光落在一旁一个巨大的，用水泥砌成的池子上。那池子看起来粗糙而坚固，里面的水浑浊不清，在阴沉的天色下泛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全体都有，目标，水泥池，入列！”
命令下达，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女兵们都愣住了。
她们看着那个水泥池，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那不是游泳池，更不是澡堂，那是一个看起来就像是惩罚工具的冰冷水坑。
“这……这是要干什么？”一个女兵小声地呢喃，声音里带着颤抖。
“快点！你们是聋了吗？”雷神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鞭子一样抽在每个人的心上。
几个女兵咬了咬牙，开始向水泥池走去。但更多的人还在犹豫，脸上充满了抗拒和不解。
就在这时，谭晓琳再次站了出来。
她昂首挺胸，直面雷神那冰冷的目光，大声说道：“报告教官！我请求说明此次训练的目的！我们是特战队员，不是囚犯！这种毫无意义的浸泡，除了会让我们感冒、生病，消耗我们宝贵的体能，对于提升我们的作战能力，没有任何帮助！”
这一声抗议，清晰地回荡在训练场上，也回荡在亮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好！说得好！”独立团阵地上，魏大勇忍不住大声叫好，“这个叫谭晓琳的，有种！敢跟长官顶嘴！”
李云龙也是嘿嘿一笑，眼里却多了几分欣赏：“这个谭晓琳，是块好钢！有脑子，也有胆子！要是咱老李手底下有这样的兵，说啥也得提拔成个排长！”
“可是，团长，”张大彪在一旁皱着眉说，“这在部队里，可是公然违抗命令。这要是在咱们团，可是要关禁闭的。”
李云龙的笑容收敛了，他吧嗒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浓雾：“那也得分情况。要是长官下的是狗屁命令，老子还顶他娘的肺呢！不过……这个雷神，看起来不像是个会下狗屁命令的人。她这么干，肯定有她的道理。”
赵刚的内心却是一片翻腾。谭晓琳的质问，也正是他想问的。在他看来，这确实是毫无意义的体罚。军队的训练，应该是科学的，有目的性的。这种纯粹折磨人的法子，除了摧残士兵的身体和意志，还能有什么用？难道后世的军队，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练兵的吗？这不成了虐待了吗？
果军阵营。
楚云飞看到谭晓琳站出来，不禁轻轻颔首：“有理有节，不卑不亢。此等风骨，堪为军官表率。”
他完全认同谭晓琳的说法。在他所接受的黄埔军校的教育里，训练是严格的，但绝不是这样毫无尊严的折辱。他无法理解，那个叫雷神的教官，为何要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的士兵，尤其是对待像谭晓琳这样优秀的军官。
方立功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发白，他喃喃道：“将军，或许……这正是山本所说的‘抹掉人性’的第一步。谭晓琳的反抗，是基于她作为一个‘人’的逻辑和尊严。而那个雷神要做的，就是彻底摧毁这种逻辑和尊严，让她们只剩下作为‘工具’的服从。”
这个想法让楚云飞心头一寒。他再次看向天幕，那个叫雷神的女人，面对谭晓琳的质问，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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