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刚软瘫在铁椅子上，眼神空洞如死灰，呼吸粗重。
“我……上辈子犯了什么错啊…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他喃喃着，像个失魂的野兽，接着低吼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那么爱她……我做了多少年梦……梦里她总是笑着……可她竟然……她竟然！”
“早知道我就杀了他，杀了他，吓疯他太便宜他了，啊…啊…杀了他……”
李倩瘫哭得抽搐。
空气仿佛死了，只有碎裂的心跳声在回荡。
……
陈刚脑袋一点点低下。
他嘴唇发颤，眼神却越来越疯狂。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双眼猩红，死死地盯住了张伟和王冰，声音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撕裂着空气：
“都是你们！你们两个！”
他猛地站起身，像是随时要扑过去：“本来……我们一家都好好的！已经过去了啊！
李倩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她变得那么开朗活泼，跟其他孩子一样了……
我也……我也熬了十几年，事业终于熬出头了！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还能好起来！”
“可你——张伟！”
他咬牙切齿，指着他吼，“为什么要来面试？！为什么为了区区六千块奖金，非要去兴仁苑？！你不去那里，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他喘着粗气，眼泪混着唾沫：“还有你！王冰！你这个冷血的畜生——你根本不是人！”
“你一个女人！连一点点怜悯心都没有！六年前的案子你都不肯放过？！你刨出来有什么用？你破案了开心吗？！你赢了吗？！”
“你们……狗男女……你们毁了我！毁了李倩！你们该死！！！”
他彻底癫狂，扑过来时已经泣不成声，被身旁的协警强行拦下，摁倒在地。
他疯狂挣扎，拼命嘶吼，像要把喉咙撕碎，银色的手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李倩站在一旁，听着父亲那一句句撕心裂肺的控诉。
她也缓缓转过头，眼神死寂空洞。
王冰在这一刻，终于也不再像往常那样冷漠不近人情。
她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对不……”最后一个字她都没能发出声音。
旁边，老警员淡淡说道：“把他们父女带走。”
这时候，进来了四个队员，将两人拖走。
待陈刚的哭喊逐渐远去，屋子终于安静下来。
张伟望着还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王冰，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开口：“不是我们毁了他们，而是他们一直活在谎言里，一碰，就碎。”
王冰听到这话，刹那间，她心头的阴郁也散去了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审讯室。
外头灯火辉映，高楼林立，临海市的夜色依旧明亮得刺眼。
王冰和张伟肩并肩站在走廊尽头，
隔着一层玻璃窗，看着整座城市的繁华喧嚣。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疲惫与沉默，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消化心底那股压抑已久的情绪。
张伟下意识看了眼手表，指针刚刚掠过三点半。
他这才反应过来，从昨天下午七点到现在，竟然不过八个小时而已。
短短八小时，他经历了太多……
闹鬼、抓鬼、识破鬼是人装的、又扯到了陈刚的经济犯罪案、杀人案，再到王冰扔出重磅证据。
这短短八小时，让张伟感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历尽艰辛万苦，好在还是有收获。
兴仁苑闹鬼事件，终于破了！
一千五的绩效，六千块的奖金，三千的底工资……
月薪破万，终于不用再拆东墙补西墙。
张伟刚想迈开步子，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
【叮！】
熟悉的提示音突兀地响起。
【您不惜代价，跟金丹女鬼缠斗三天三夜。在宗门执法长老的帮助下，铲除了为害一方的女鬼，护佑了一方百姓。】
张伟的表情凝固了。这个不靠谱的系统，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奖励：阴阳眼（透视、洞察），限时七天】
【奖励：下品灵石三千颗】
【完成新手任务，开始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重建合欢宗】
【支线任务：收服宗门六大长老】
张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重建宗门？收服长老？
这系统怕不是修仙小说看多了。
上次给的“宗主随身法器”就是个现代玉坠。
这次的三千灵石该不会是石头吧？
【是否领取阴阳眼？】
【是否领取灵石奖励？】
张伟犹豫了。
王冰就站在旁边，要是突然变出一堆石头……
他都能想象到女警那双锐利的眼睛会露出怎样的怀疑神色。
思忖片刻，他选择了阴阳眼。
【恭喜你成功领取阴阳眼，七天后失效。】
一股清凉的气流涌入眼眶，干涩感瞬间消失。
张伟眨了眨眼，世界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墙上的每一道裂纹，窗外百米外广告牌上的小字，甚至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纤毫毕现。
更惊人的是，当他下意识看向墙壁时，混凝土结构竟然渐渐变得透明，露出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
一个穿蓝裙子的女人正在拦出租车，一只流浪狗在花坛边刨土……
“这……”张伟倒吸一口凉气，这次系统居然来真的？
“你怎么了？”王冰转过头，眉头微蹙。
张伟闻声看去，顿时僵在原地。
在他的新视野里，王冰的警服变得若隐若现，露出下面蕾丝边的黑色，再往下是圆润的曲线……
比8K高清的电影画面还要清晰！
感受到了王冰那锐利的目光，张伟猛地移开视线。
“没、没事。”张伟干咳一声，反而夸赞：“我觉得你对得起身上的衣服。”
嗯？
王冰狐疑地打量着他张伟躲闪的目光，又低头看了胸脯的弧线。
她正要说什么，张伟突然指向窗外：“你看那只狗！”
女警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到一条流浪狗走过进来，直接靠在派出所的墙边趴着睡。
王冰愈发皱眉，目光不善盯着他：“狗？”
张伟认真：“我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人？”
“你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张伟：……
王冰这个女人，不仅脸冷、情绪冷，连说出的话都是冷嗖嗖的。
张伟忍不住，还是侧过头想再看一眼黑色的蕾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