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低声说：
“张组，你不觉得这东西像，漂浮的吗？没有脚的那种……”
张伟点头，手指一点，暂停画面，“但确实怪。”
看了监控一个小时之后，却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倩才松了一口气，露出微笑：“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有鬼呢。”
张伟没有说话，只是点开陈刚发给他的共享文件。
【投诉二：八栋的灯总是莫名其妙地忽明忽暗，消防检查过线路和电流，均无异常。】
张伟站了起来。
对着李倩笑道：“你说得没错，可能真没鬼，我们先去检修一下八栋的电路吧。”
“呃…好，听你的，张组。”李倩乖巧点头。
张伟也没废话，直接带着李倩来到电表间检查突跳的问题。
八栋，配电房。
狭小的空间里，李倩抱着张伟的手臂，埋在她胸脯上。
两人刚进门，她就打了个哆嗦。
“这里也太黑了吧……”
“你刚刚不是说白天不怕吗？”张伟打开手电筒，语气带着点调侃。
李倩没说话，只是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楼道狭窄，她几乎整个人贴在了张伟背上，呼吸都喷在他脖子上。
张伟低头继续检查线路，尽量忽略背上那过分柔软的触感和温热。
这也不能怪他，谁让李倩突然害怕，非要跟着来。
那他只好勉为其难，保护一下她了。
张伟集中精神检查。
“你见过鬼吗？”她突然很小声地问。
“见过。”
张伟语气平淡，“不过那鬼穿得比你还少。”
李倩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你油嘴滑舌！”
“这叫活跃气氛。”
“你让我贴着更有安全感。”
李倩说着，真的又贴紧了些，胸前的柔软隔着衬衫清晰地压在他背上。
张伟愣住，这女同事，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啊。
背后顶着两团压力，让张伟也忍不住吸了口气：“你再贴这么紧，我可没法修东西了。”
李倩低声笑：“那我会不会被处分？”
“你可能会赔上我的职业道德。”
检查了半天，张伟没发现问题，他摇摇头：“走吧。”
两人刚要走，李倩突然停下，脸色有点不对。
“你，听到声音没？”
“什么声音？”
“好像，有人在走廊那边小声说话。”她紧紧抓住张伟的袖子，眼神明显紧张起来。
说不怕，那是假的！
张伟仔细听，确实有断断续续的低语从楼道深处传来，像是一男一女在说话，但听不清内容。
“可能是住户在聊天。”张伟沉声说。
但两人回头一看。
楼道尽头那户人家，大门紧闭，铁锁锈迹斑斑，根本不像有人住。
“走吧，”张伟收起手电，“今天的工作差不多了。”
李倩紧跟在他身边，一只手还抓着他的胳膊。
明明穿着高跟鞋，却像个小孩需要大人领着走。
而走廊尽头的阴影里，那“说话声”还在若有若无地响着。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李倩身体一下僵住了，指甲隔着衬衫掐进张伟的手臂。
“唉......”
一声沙哑的叹息在楼道里回荡。
突然，两人前方的走廊拐角，露出一张布满老年斑的脸。李倩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
老人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
“新来的？”他咧开嘴，露出不整齐的黄牙：“我家水管...咳咳...漏了三天了...”
他抬起干瘦的手，李倩猛地看到指甲缝里塞满了暗红色的脏东西。就在她要尖叫的瞬间。
张伟一步上前，挡在她前面，皱眉看着眼前的老人。
“小伙子，去帮我修修吧，”
“他，他好吓人啊，”
李倩还在为“闹鬼”心惊肉跳，下一秒，就被这个走路不稳的老头叫住了。
“跟我来，七栋六零三，水都要淹了！”老头皱着眉催促。
张伟死死盯着老头，正要带李倩过去，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陈主管？”他低头一看，是物业系统发来的更新消息。
【七栋1103室，业主：王建国。状态：死亡。时间：三年前。】
张伟呼吸一滞，眼神瞬间锐利。
他猛地抬头看向老头，王建国。
同样的棕色外套，左手戴着一枚旧玉戒指，右腿有点跛，和资料里的体貌特征完全一致。
可这个人，明明就站在他面前，甚至……
“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了的。”
老头忽然转过头，灯光下他的脸显得阴影斑驳，眼白里仿佛泛着水光，嘴角微微抽动。
看着老头空洞的眼神，张伟也觉得头皮发麻。
“走，跟我修水管去。”
声音像是压抑着怒气的低语，却异常清晰地钻进耳朵。
李倩浑身一抖，“组、组长…要，要不跟他去吧？不去……我们会不会出事…”
张伟咬了咬牙，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走。”
李倩说得对，不去不行。
他很清楚，两人已经被缠上了，跟着这死老头很危险。
但如果不跟，可能更危险！
反正就是来抓鬼的，横竖都可能有麻烦，不如跟去看看，死也死个明白。
听到张伟的话，一直拽着他衣角的李倩彻底慌了。
“我，我不想去，组长，那是‘死人’的房子……”
张伟：“那你自己回去。”
李倩看着老头的背影，又看看黑漆漆、响着怪声的走廊，根本不敢离开张伟半步……
张伟也屏住呼吸，脑子飞快转动。
为什么系统没提示？他的任务不就是抓鬼吗！
现在鬼就在眼前啊！
一分钟后，张伟几乎是半拖着靠在他身上的李倩，跟着诡异的老头走进了电梯。
电梯里。
“滴——”
老旧的电梯门缓缓关上，灯光立刻变得昏暗。
张伟按下“11”楼按钮，李倩死死抓住他的袖口，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刚才看到那条信息了吗？”她声音压得极低，像受惊的小鸟。
“嗯，看到了。”
“那我们现在是跟个，鬼坐同一部电梯？”
张伟没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前方的电梯门。
电梯内壁的镜面映出他们三人的身影，但奇怪的是，老头的影像没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