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邻居也附和道。
“他手上好像什么黑料都有!咱们谁身上没点鸡毛蒜皮的事?这要是被他给揪住了,捅上去,那不是自找麻烦吗?”
三大爷阎埠贵也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说道。
“一大爷,我看啊,这件事,宜解不宜结。冤家宜解不宜结嘛。要不……咱们还是找个机会,跟他和解吧?大家都是邻居,没必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嘛。”
和解?!
听到这两个字,易中海和刘海中都懵了!
他们想让大家同仇敌忾,结果,大家竟然都怕了,甚至想去跟敌人摇尾乞怜?!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想?!”
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黄毛小子不成?!”
然而,他的质问,再也无法激起任何人的斗志。
恐惧,早已战胜了一切。
“行了行了,这会开得没意思。”
三大爷阎埠贵第一个站了起来,摇着头说道。
“这事,我们家不掺和了。我还是觉得,和气生财。”
说完,他便带着自己的家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场。
有一个人带头,剩下的人也再无顾忌。
“是啊,大晚上的,回家睡觉了。”
“这事跟我们家没关系,我们可没得罪过苏华。”
众人议论着,纷纷起身,三三两两地,也陆陆续续地散去了。
转眼之间,原本还坐满了人的中院,就只剩下了易中海和刘海中,还有几个平日里跟他们走得最近的“铁杆”,孤零零地愣在那里。
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听着远处传来的各家各户的关门声,易中海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被风雨侵蚀了千年的石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无尽的凄凉。
他本想借着这次大会,重振自己的威风,联合全院的力量,对苏华发动一场声势浩大的总攻,将他彻底赶出大院。
却没想到,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一场,只有他一个人在唱的,独角戏。
易中海环顾四周,看着那一张张退缩、躲闪、甚至带着一丝讥讽的脸,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用冰冷的钳子狠狠地夹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曾几何时,他易中海只要振臂一呼,整个四合院,谁敢不从?可现在,他赌上了一辈子的威望,想要发动全院的力量去对付一个他眼中的“小畜生”,换来的,却是众叛亲离,应者寥寥!
“好,好得很!”
刘海中看着这凄凉的场面,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他把手里的茶缸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语气中充满了自嘲和不甘。
“一大爷,我看啊,这事就算了吧。现在院里这人心,都散了!想把那小子赶出去?不现实!”
他算是看明白了,如今的四合院,早已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天下了。
苏华就像一条潜伏在水下的鳄鱼,谁也不知道他下一次会咬谁。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跟着你易中海去招惹那尊煞神?
“老刘说得对。”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三大爷阎埠贵,也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镜,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可不想掺和进这趟浑水里,他家到现在还没被牵连,他巴不得离这场风暴越远越好。
“一大爷,听我一句劝,算了吧。”
阎埠贵用一种貌似公允的语气说道。
“你斗不过他的。再说了,我们院里这些没被殃及的人家,现在都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谁也不想再去逼急了那个疯子。”
易中海听到这话,那股被无视、被背叛的屈辱感,瞬间化作了滔天的怒火!他那张老脸涨得通红,几乎是恼羞成怒地指着阎埠贵和周围那些还在观望的邻居,怒斥道。
“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们以为躲着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们,你们越是怕他,他苏华就越会得寸进尺!今天他能整倒老刘,明天就能整倒你老阎!等到事情真落到你们自己头上的时候,你们别怪我今天没提醒过你们!”
他这番色厉内荏的威胁,却没能吓住任何人。
阎埠贵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回敬道。
“一大爷,话不能这么说。他苏华住在他自己的家里,那是他的人身自由,我们管不了。再说了,你别忘了,他爹妈都没了,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要是把他给逼急了,他跟你拼命,谁拦得住?”
说完,阎埠贵再也懒得多看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一大爷一眼,对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一挥手。
“走了,回家睡觉!”
说罢,便带着家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了三大爷带头,剩下的几户人家也如蒙大赦,纷纷找着借口,一溜烟地散了个干干净净。
转眼间,偌大的中院,就只剩下了易中海、还愣在原地的刘海中一家,以及那个同样满脸尴尬和憋屈的何雨柱。
刘海中看着这副场景,也觉得再待下去实在是自取其辱。
他呆呆地发了片刻的愣,最终也只能长叹一声,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灰溜溜地回了家。
最后,就只剩下了易中海和何雨柱两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萧瑟的夜风里。
“一大爷,我看……这事算了吧。”
何雨柱看着易中海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忍不住劝道。
“这事,根本就没法解决。
那小子现在就是个滚刀肉,除非……除非能找个机会,把他给整死!否则,想把他从这院里赶走,根本就不可能。”
说完,他也觉得心灰意冷,准备转身离去。
“柱子,你站住!”
易中海却突然叫住了他。
何雨柱回过头,只见易中海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充满了现实难题的愁苦。
“柱子,还有一件事,得麻烦你。”
易中海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一大爷,您说。”
易中海叹了口气,艰难地开口道。
“是……是老太太的事。你也看到了,她现在这个样子,生活已经完全不能自理了。我刚才从医院回来,就发现……她把衣物和床被都给弄脏了。我没办法,只能厚着脸皮,去请前院的刘婶过来帮忙收拾了一下。
可人家也说了,这种伺候人的脏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柱子,你看……我们两个大老爷们,照顾她实在是不方便。我想……我想请你妹妹雨水,能不能……这几天先帮帮忙?等老太太身体好些,能自己下地了,就不用她了。”
何雨柱闻言,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一大爷,这……这事不好办啊。雨水她现在在厂里的宣传科,工作忙得很,三天两头地住在单位宿舍,很少回来。再说了,让她去干那端屎端尿的活……她那个脾气,我怕……”
“你去跟她说说!”
易中海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柱子,就算我求你了!老太太是为了给你出头,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不管她!你就去跟雨水好好说说,她会听你这个当哥的话的!”
在易中海的道德绑架和强硬要求下,何雨柱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行吧。
那我……我去跟她说说看。”
何雨柱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自家妹妹何雨水的房门前。
他抬起手,犹豫了半天,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谁啊?”
屋里传来一个清脆而又带着一丝警惕的声音。
“雨水,是我,哥。”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扎着两个辫子的何雨水,出现在了门口。
她看到何雨柱,脸上并没有多少兄妹重逢的喜悦,只是淡淡地问道。“哥,你不是被……怎么回来了?有事吗?”
“先进屋说。”
何雨柱走进妹妹那间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屋子,只觉得跟外面那个乌烟瘴气的四合院,简直是两个世界。
他叹了口气,将院里最近发生的这些糟心事,以及聋老太太如今的凄惨状况,都对何雨水说了一遍。
当然,他隐去了自己去找苏华麻烦反被打的丢人事,只说是老太太替天行道,不小心惹上了麻烦。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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