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凤凰生死祭 > 第二十章 空中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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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绿阁是个热闹的地方。这里的女子不光会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还擅长舞剑。环境幽雅别致,既是酒馆又是客栈,每天还有不同的表演,无论是普通的百姓还是跑江湖的人都愿意在这里驻足歇脚。孟雪衣很惊讶,这里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挖掘接纳来自各地的奇异女子,又令五湖四海之人向往跟随。

从孟雪衣走进门的那一刻,周围的男子无一不打量她,这让她有些不习惯。

“早说让你打扮成男子,你偏偏不肯,你看这地方可是一个女子能来的?”

顾孟昭鼻子嗅到一股异香,淡淡地,不是女子的脂粉香气,而是扑鼻花香。

孟雪衣低头脸颊微红。

“雪衣自小从未穿过男装,实在不习惯。”

“女子行走江湖本就不易,若不扮作男子,如何在这乱世自如行走?即使你功夫不错,也怕奸人算计。瞧那个小丫头,不仅扮作男子,脸上还涂满黄泥,弄的丑陋的很,真是精明。”

孟雪衣顺着望去,却见一个身材娇小男子打扮的小孩,在阁内东张西望着。

“她是个女孩子?实在看不出。”

“不仅是女孩,容貌还十分惊艳。”

孟雪衣又好奇地望过去,看不出端倪。这时女孩回头向身后一人摆手,示意他走过来,却是一位蒙面男子,虽用粗布蒙着半张脸,却能看出清秀的脸庞。

“景……景岩?”

顾孟昭大叫一声,顾不得孟雪衣,一个箭步冲到蒙面男子面前,一把扯下蒙面布。

“这张脸果然俊美。”

孟雪衣不由得看呆,又想起刚才顾孟昭唤的名字,心中一惊,急忙走过去。

“难道他就是岳庄主丢失的儿子,岳景岩?”

“景岩,果然是你,真叫我们好找!”

顾孟昭一把抱住岳景岩,又惊又喜,仔细看着。

“顾孟昭,你怎么在这儿?”

岳景岩也不由得大惊,又急忙用布掩住自己的脸。

“说来话长,前几日莲花岛徐岛主去家中做客,说起江南武林的种种异样,请你父亲相助破案,又恰好北漠驻守的阮王爷请雪衣姑娘来信,邀岳庄主做军师协商退敌之策,左右为难之际,便先叫我和雪衣姑娘来了国都,他与你姐姐去了北漠。这柳绿阁是江湖人士集中之所,也是个秘密的情报组织,因此我们过来打探,不曾想竟找到了你。”

“堂堂岳大公子被歹人劫持,失踪这么久,家人却都南征北战,无人在意,果然在家是地位最低的。”

阿福大笑,岳景岩伸手要呵他痒。

“住手!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你不知道她……”

顾孟昭刚想说什么,被阿福顺手拿了个桃子塞到嘴里。

“怎么,北漠边境竟守不住了?难道是司徒涯的九星连珠阵法被破了么?”

孟雪衣心中一惊,边关布防乃军事机密,这女扮男装的小女孩怎会知道?

“岂止……连司徒涯都被砍成肉泥了……不知岳大哥去了会怎样呢。”

想到此处,顾孟昭不禁感慨,又捏紧了手心里的汗。

“景岩,你又如何到此处的?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岳景岩将自己失踪的经历讲了一遍,又说到了龙山寺上的命案以及被小和尚误会追杀的遭遇。

“看来是又一起命案发生了。”

孟雪衣听着岳景岩说起彼岸花标记,脑海中闪过一丝画面,那是一朵血红的五瓣花,颜色由浅入深,花尾微微下垂,妖艳异常。

“顾前辈,这是我的结拜义弟,叫阿福。”

岳景岩转头已将眼神定格在孟雪衣身上,他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充满惊喜。

“你是,雪衣?真的是雪衣?”

孟雪衣转头看着岳景岩,面庞清秀,书生模样,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

“你认识我?”

“雪衣,我是景岩啊,你不记得我了?”

孟雪衣轻轻蹙眉。

“我们……见过吗?”

“十岁那年我们在一起玩,还一起认识了我后来的结义兄长,还是你看着我们结拜的呢!小时候你和徐岛主的弟子们混在一起,活脱脱的男孩子模样,如今真是女大十八变了呢。”

阿福看岳景岩眼睛都直了,不禁偷笑。孟雪衣却疑惑不解。

“怎么我都不记得,云桓姑姑说,五年前我生了一场重病,把小时候的事都忘却了。”

“那太可惜了…..我们曾经那么要好。”

“不过可以重新认识,景岩,我是雪衣。”

孟雪衣本想回忆,瞬间感觉头疼欲裂,体内一股强大的真气往上喷涌,似乎要吞噬这些年她所有的功力,她吓得不敢再回忆。可看到岳景岩哀怨的神情,又只好安慰他。终于岳景岩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其实本没什么可惜的,只是我每每想起结义兄长,并不知道他的名讳,而你与他也曾一起玩耍,只盼你记得他的名字也好,不想你连我都忘却了。”

“景岩,你们怎么会这里?”

顾孟昭打断了岳景岩的思绪。

“我们为了躲避几个小和尚的追杀,就只好进了柳绿阁。”

“可惜某些人在这里有一些旧相识,不想被人发现,就只好蒙着面。”

阿福又开始阴阳怪气,岳景岩只好陪笑。

“可是景岩,这布遮着和不遮有什么区别?别人还是一眼认出。不如你身边这小丫头,黄泥涂脸,实在难辨真容。”

“什么小丫头,我是景岩的义弟,我们可是拜了兄弟的!”

阿福瞪了一眼顾孟昭,孟雪衣见此轻轻咳了一声,对顾孟昭示意。顾孟昭又一把扯下布来,对着岳景岩说道。

“大丈夫有什么不敢见的人,什么不能了的债,不必遮遮掩掩。”

“公子你果然来了,素止等了好久呢。”

四人循声望去,一个紫衣紫纱身材曼妙的女子,满脸笑意走过来,手里玩弄着团扇,脚下仍然是赤着。

“素止姑娘……我不是有意要打扰的。”

岳景岩眼神回避着眼前的女子,阿福却笑意盈盈地走过来。

“我兄长虽不想打扰姑娘,但被逼至此,还望姑娘收留。”

几人讲明了来意,素止将手里团扇摇了两下,笑道。

“公子对奴家是救命之恩,我定备好房间,请你们多住几日。”

“听说了吗?龙山寺昨天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了。早上上山祈福的妇人看到了那场景,惨不忍睹,吓晕了过去,半晌才醒来。”

“我也听说,去了现场的人都看见了,那些尸体虽倒的横七竖八,但表情安详,周身毫无血迹,只有头顶处一根银针,入头三寸,一针毙命!据说,那是飞水天门派的飞水针。”

岳景岩和阿福对视,脸上的神情都十分凝重,这一切终于被传到了国都。

“不不不,这位兄台说错了,那不是飞水针,而是天门针!”

“天门针?”岳景岩疑惑,阿福也觉得奇怪,他们转头看着那几位说话的人,不禁好奇凑近,此时这说话人周围已经凑了不少听客。

“飞水天门派是江湖有名的大派,以轻功暗器为长,飞水天门针是帮派弟子独一无二的标志,这是江湖人人皆知的事。不过在一年前,飞水天门派内部因为练功手法不同,争吵不休,无奈分为两大阵营,各取帮派两个字来做区分,因此便分出了飞水针和天门针。”

“都是其独门暗器,这两派用的又有何区别?”

“由于出自一家,这银针暗器的样式确实毫无区别,可两大派的使用手法却有所不同,天门派练功讲究腕力,所练的天门针可入骨七寸,嵌入体内丝毫不被察觉,若要一招致死,则可从天门穴直入;可飞水针却不同,他们虽讲究杀人于无形,但练功更在乎技巧,指力超过腕力,射针虽不深,却以穴道之精准见长,若要置人死地,往往不偏不倚,直指眉心。”

“那龙山寺的僧人所中暗器都是从头顶天门穴发现的,所以是中的天门针了?”

“不错,是出自天门派之手的天门针。”

“这龙山寺僧人吃斋念佛、乐善好施,和他们天门派有何怨仇,下此毒手?”

众人纷纷唏嘘怒骂,岳景岩见此情景,又忍不住想上前解释。

“此事与飞水天门派毫不相干,是一位白衣人所做,并栽赃嫁祸啊。”

岳景岩的话让孟雪衣和顾孟昭大惊,阿福却捂住岳景岩的嘴。

“你又要多管闲事,祸从口出了。”

岳景岩皱着眉头,只好闭口不言。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人慌慌张张从门口跑进来,引得众人侧目。

“飞水天门派……不,是天门派的,天门派所有弟子都死于暗器之下,那暗器都直中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