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完整的冶炼、锻造、热处理过程，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宣告完成。
“结果分析：裂纹倾向降低35%，但强度略有下降，不达标。方案失败。”
“第二套方案推演：改进热处理工艺。”
“引入分段式退火法。在680摄氏度和850摄氏度两个区间，增加恒温处理步骤，给予钒原子充分的扩散时间……”
“模拟开始！”
又是几秒钟过去。
“结果分析：晶粒细化程度显著提升，钒原子分布均匀度提高至98%！微观应力点基本消除！”
“最终成品模拟膛压测试！”
一个虚拟的炮管成品被构建出来，施加以数倍于军标的膛压。
“测试结果：各项数据完美达标！强度、韧性、耐磨性，均超出设计指标15%以上！”
“方案成功！”
成了！
林卫的意识从【精神实验室】中退出，缓缓睁开了眼睛。
窗外，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他一夜未眠，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的手中，已经握有了一把足以劈开眼前一切困局的利剑！
这个方案，不仅能解决问题，而且妙就妙在，它没有对现有的生产设备提出任何高要求，只是在工艺流程和元素配比上做了精巧的调整。
成本极低，见效极快！
完全符合当下华夏工业“多快好省”的建设方针。
林卫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他知道，今天，当他把这份方案拍在会议桌上时，整个红星轧钢厂，都将为之震动！
而他林卫的名字，也将第一次，真正地响彻全厂！
属于他的时代，即将拉开序幕。
第二天的技术科会议室，气氛比昨天更加压抑。
一夜过去，问题没有任何进展，军方的电话已经打到了厂长杨卫国的办公室，语气严厉，下了最后通牒。
杨卫国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所有技术员都低着头，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霉头。
“昨天，让你们回去想办法，想出来了吗？谁有方案，站起来说！”杨卫国环视全场，声音沙哑而冰冷。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苏联专家伊万摊了摊手，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杨厂长，我已经给莫斯科发了电报，请求更高级的专家支援。在他们来之前，我建议暂停生产，避免浪费宝贵的合金钢。”
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暂停生产？等莫斯科的支援？
前线部队等得起吗？国家等得起吗？
杨卫国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就在这绝望的气氛中，一个清朗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了起来。
“厂长，我昨天说的，我的解决方案，已经完成了。”
唰！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齐刷刷地射向了会议室的角落。
林卫，那个昨天语出惊人的新来的学徒工，正从座位上缓缓站起。
他手里拿着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稿纸，神情平静，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紧张和胆怯，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自信。
杨卫国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变成了审视：“你说你……有方案了？拿上来我看看！”
林卫迈步上前，在所有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将手中的稿纸，轻轻地放在了杨卫国的面前。
稿纸的第一页，标题龙飞凤舞，却又力透纸背——
《关于解决59式炮管钢材微观裂纹问题的全新工艺方案》
杨卫国拿起稿纸，只看了一眼，瞳孔便猛地一缩。
他虽然是军人出身，但主管大厂多年，技术上的东西也懂不少。
稿纸上，林卫没有长篇大论，而是直接给出了核心要点。
“核心思路：放弃对苏标的盲目模仿，根据我国现有矿石原料特性，进行适应性调整。”
“第一：实施‘微量元素配比调整’。建议将钒（V）元素配比从0.15%下调至0.12%，同时，新增成本低廉的钛（Ti）元素0.05%，以形成更稳定的碳氮化物质点，起到细化晶粒、钉扎晶界的作用。”
“第二：采用‘分段式退火法’进行热处理。在原有退火工艺基础上，增加两段恒温处理。第一段，680摄氏度恒温45分钟；第二段，850摄氏度恒温30分钟。以此确保合金元素的充分扩散，消除微观偏析，从根源上杜绝应力集中点的形成。”
林卫的声音，随着杨卫国的阅读，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同步响起，清晰地解释着自己的方案。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份方案给震住了！
太详细了！太专业了！
这根本不像一个初中毕业生能写出来的东西，字里行间，透露出的那种对金属材料学深刻的理解，甚至比在座的一些老工程师还要透彻！
短暂的死寂之后，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胡闹！简直是胡闹！”
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是苏联专家伊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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