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人眼中，这是足以让厂长和苏联专家都束手无策的军工天堑。
但在林卫眼中，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巨大机遇！
一个能让他一步登天，从学徒工直接站到舞台中央的绝佳机会！
会议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杨卫国失望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众人依旧沉默。
老科长王建业也是满心苦涩，病急乱投医之下，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角落里的林卫。
他想起了林建国交待的，说他儿子读书很厉害，是个好苗子。
虽然王建业压根不信一个初中毕业生能懂什么，但此刻，他只想打破这死寂的氛围。
于是，他随口点了一句：“那个……新来的林卫，你也是技术科的人了，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说说嘛。大家集思广益。”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到了林卫身上。
有好奇，有轻视，更多的是不解。
一个毛头小子，嘴上毛都没长齐，能有什么想法？老王这是急糊涂了吧？
连苏联专家伊万都停下脚步，轻蔑地瞥了他一眼。
林卫的父亲林建国，此刻正在车间外焦急地等待，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在入职的第一天，就被推到了全厂技术核心的风口浪尖。
面对数十道复杂的目光，林卫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站起身，迎着厂长杨卫国那双充满审视和压力的眼睛，平静地开口。
“厂长，科长，关于炮管的裂纹问题。”
“我，或许有一个解决方案。”
一言既出，满室皆惊！
夜，深了。
四合院里，白天的喧嚣早已沉寂，只有几声不知从哪传来的鼾声，和窗外的虫鸣。
林卫躺在自己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双眼紧闭。
他没有睡着。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入到了脑海深处那片神秘的空间。
“【精神实验室】，启动！”
随着一个念头闪过，他眼前的黑暗瞬间被无穷无尽的蓝色数据洪流所取代。
无数代码、公式、分子结构图如瀑布般流淌，最终，在他面前构筑出一个无比真实的虚拟世界。
这就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敢于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最大底牌——【精神实验室】！
一个存在于他脑海中的超级实验室，可以无视现实中的一切材料和时间限制，进行从宏观到微观，直至原子级别的模拟和推演。
“目标锁定：红星轧钢厂一号炼钢车间。”
“场景构建开始！”
林卫的意念一动，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幻。
一座巨大的炼钢炉拔地而起，炉壁上每一块耐火砖的纹理，管道上每一颗螺丝的锈迹，都纤毫毕现，与现实中的一模一样。
“数据导入：59式炮钢苏标配方，近七次冶炼过程记录，废品炮管金相分析报告……”
白天从技术科档案室里记下的所有数据，此刻都化为实质性的信息，被实验室完美吸收。
“模拟，开始！”
轰——
虚拟的炼钢炉开始运转，橘红色的钢水在炉内翻滚、沸腾，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林卫的视角，如同上帝之眼，可以任意拉近、放慢。
他直接穿透了炉壁，悬浮在滚烫的钢水之上。
“视角切换，微观层面！”
眼前的景象再度发生惊人的变化。
宏观的钢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如星辰宇宙的奇妙世界。
无数闪烁着不同光芒的粒子，按照特定的晶格结构排列、运动。
灰白色的，是铁原子。
银亮色的，是铬原子。
幽蓝色的，是钼原子。
还有一些零星分布，散发着暗紫色光芒的粒子。
“锁定目标：钒（Vanadium）原子。”
林卫的目光，聚焦在了那些暗紫色的粒子上。
在材料学中，钒是重要的合金元素，能有效细化钢的晶粒，提高强度和韧性。
但在苏式工艺中，对钒的熔炼温度和时机把握，存在着一个微小的缺陷。
在林卫的原子视角下，这个缺陷被无限放大！
他清楚地看到，大量的钒原子并没有均匀地弥散在铁基晶格中，而是在某些区域形成了微小的“团簇”。
这些原子级的“团簇”，在后续的锻造和热处理过程中，就成了应力集中的原点。
当炮管承受膛压测试的巨大压力时，裂纹，就从这些最脆弱的地方开始，蔓延，最终导致整个部件报废！
“病灶已锁定。”
林卫的眼神一片冰冷。
找到了问题，接下来就是解决问题。
而这，正是【精神实验室】最逆天的地方——零成本、高效率的无限试错！
“第一套方案推演：调整微量元素配比。”
“将钒元素含量下调0.03%，同时增补0.05%的钛元素……”
“开始模拟！”
实验室中，时间流速被调至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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