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见过官迷心窍的二大爷，这么低声下气地伺候过人？
很快，刘海中就提着满满一壶水跑了回来，手脚麻利地把水壶放在炉子上，又拿起扫帚，开始在林家门口扫起地来。
那本就不大的地方，被他扫得干干净净，连一片落叶都找不到。
做完这一切，他又跑到林卫面前，微微躬着身子，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那姿态，比在车间里见到杨厂长还要恭敬。
“林……林工程师！”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最能体现身份的称呼，“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老刘去办的？您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老刘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人！”
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那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仿佛林卫就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爹。
林卫抬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对于刘海中这种人的心思，他洞若观火。
墙头草，官迷，见风使舵。
但这种人，用好了，就是最好使的“鹰犬”。
“二大爷，坐吧。”林卫的语气不咸不淡。
“哎！好嘞！”
刘海中听到林卫开口，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搬了个小板凳，只敢坐半个屁股，腰杆挺得笔直，像个等待首长训话的士兵。
他知道，从林卫开口跟他说话的这一刻起，他这条大腿，算是抱稳了！
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林卫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需要一个人，在四合院里，替他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替他挡住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刘海中，这个急于投靠的二大爷，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一个新的秩序，正在这个小小的院落里，悄然建立。
而他，林卫，将是这个新秩序唯一的、不容置疑的……王！
第二天，红星轧钢厂的大礼堂，人山人海。
一场史无前例的全厂表彰大会，正在这里隆重举行。
主席台上，挂着巨大的红色横幅，上面用醒目的宋体字写着——“热烈庆祝我厂攻克‘东方红’项目重大技术难关暨表彰林卫工程师大会”。
主席台正中，杨卫国身穿一身崭新的蓝色干部服，胸前戴着大红花，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他的身边，坐着厂里的所有领导班子成员，甚至还有几位从市里闻讯赶来的领导。
而今天真正的主角，林卫，则被安排在了杨卫国身边的第一个位置。
他依旧是那身干净的白衬衫，神色平静，与周围热烈而喧闹的气氛，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台下，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群。
全厂数千名工人，除了必要留守岗位的，几乎全都到齐了。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复杂地望着主席台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身影。
有羡慕，有嫉妒，有敬畏，有难以置信……
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都化作了一种共同的认知：那个少年，已经和他们，不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同志们！”
杨卫国走到麦克风前，清了清嗓子，整个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充满了力量和自豪。
“今天，是我们红星轧钢厂，载入史册的一天！”
“在部委领导的亲切关怀下，在我厂全体职工的共同努力下，尤其是在我们年轻的天才工程师——林卫同志的带领下，我们，成功了！”
“我们攻克了连苏联专家都束手无策的活塞环技术难题！我们为‘东方红’拖拉机，造出了一颗全世界最强劲的心脏！”
啪啪啪啪啪——！
雷鸣般的掌声，瞬间淹没了整个礼堂！
工人们或许不懂什么叫“铬钼钒复合合金”，也不懂什么叫“离心铸造”。
但他们懂，“苏联专家都束手无策”这句话的分量！
他们懂，为国争光这四个字的荣耀！
这一刻，所有的嫉妒和不解，都暂时被一种巨大的集体荣誉感所取代。
他们为自己是红星轧钢厂的一员而自豪！
杨卫国双手虚按，待掌声稍歇，他继续说道：“为了表彰林卫工程师为国家、为工厂立下的不世之功，部里，已经给予了林卫同志九级工程师的破格提拔！这是我们厂，史无前例的荣耀！”
“而我们厂党委，经过研究决定，也要对林卫工程师，进行我们厂里最高规格的奖励！”
来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部里的奖励是级别，是待遇，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身份。
那厂里，会奖励什么实际的东西？
是奖金吗？一百块？两百块？
还是那辆永久牌自行车？可林卫已经有了一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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