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嫉妒他成立小组的老师傅，此刻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嫉妒的情绪都生不出来了。
当一个人的成就，只比你高一点点时，你会嫉妒。
可当他的成就，已经高到让你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时，剩下的，就只有纯粹的、发自灵魂深处的……仰望！
所有人都麻木了。
他们机械地抬起头，望向东南角那间不起眼的3号仓库。
那里，仿佛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实验室。
而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殿堂之上，端坐着一尊他们永远无法企及的，年轻的神！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回荡，如同惊雷滚过，一遍又一遍地冲击着四合院里每个人的神经。
中院，刘海中家里。
“砰！”
刘海中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家的八仙桌上，把桌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
但他浑然不觉，脸上是一种混杂着狂喜、激动、后怕和庆幸的复杂表情。
“九级工程师……我的老天爷……九级工程师啊！”
他嘴里反复念叨着这几个字，激动得浑身发抖，像个刚中了头彩的赌徒。
他今天在厂里，可是亲眼见证了那份红头文件的威力！
他看到了杨厂长那副激动到近乎失态的模样！
他比院里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个“九级工程师”的头衔，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技术职称！
那是国家承认的、板上钉钉的高级干部待遇！
是权力！是地位！是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摸不到的天花板！
“赌对了！老子这次真的赌对了！”
刘海中在狭小的屋里来回踱步，拳头攥得死死的，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
他想起了自己当初的果断倒戈，想起了自己在杨厂长面前对林卫的吹捧，想起了自己鞍前马后地为“攻关小组”清理仓库、拉电线……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英明神武，是全天下最有眼光的人！
当初那点摇摆不定，那点见风使舵，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最正确的投资！
这已经不是潜力股了！
这是金山！是钻石矿！
他必须，立刻，马上，趁着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去巩固自己这份“从龙之功”！
想到这里，刘海中再也坐不住了。
他猛地拉开房门，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猎犬，朝着后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
此刻的后院林家，气氛却有些古怪。
林建国，这位老实本分了一辈子的老木工，正呆呆地坐在小板凳上，手里还拿着刨了一半的木料，眼神直勾勾的，像是丢了魂。
他听到了广播。
但他完全无法理解“九级工程师”这五个字的分量。
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好像又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件大事，让他感到无比的骄傲，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巨大的不安和惶恐。
他觉得自己和儿子的距离，好像一下子被拉得好远好远。
而林卫，正平静地坐在桌边喝水。
对他而言，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他用超越时代的技术，为国家解决了“卡脖子”的难题，换来这份破格的待遇，是等价交换，理所应当。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狂喜和激动，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淡然。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
刘海中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冲进了后院，人还没到，那谄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
“哎哟！林老哥！林老哥在家呢！”
林建国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茫然地抬起头。
只见刘海中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面前，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那姿态，亲热得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老哥！恭喜！大喜啊！”刘海中一把握住林建国那满是老茧的手，用力地摇晃着，“咱们院里，这是要出真龙了啊！”
林建国被他晃得晕头转向，讷讷道：“二……二大爷，你这是……”
“还叫什么二大爷！见外了不是！”刘海中佯装生气地一瞪眼，随即又换上了一副无比亲热的笑脸，“叫我海中！或者叫我老刘都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说着，他眼尖地看到了桌上快要见底的暖水瓶。
“哎哟！看我！光顾着高兴了！老哥，小卫工程师，你们坐着，千万别动！”
刘海中一把抢过暖水瓶，转身就往院子里的公用水龙头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水都凉了怎么行！我去给你们打水！再给你们把炉子生上！小卫工程师是咱们国家的宝贝，可不能冻着了！”
那副殷勤的模样，让林建国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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