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她娘商议过后也不过才拿出一千两黄金,这已经是她刻意引导多拿的,以为至多也就八百两黄金,这样剩下的部分她还能用来筹谋些别的事情。
结果光是对付宋书婷就要一千两!更别提对付季与鸢要的是那颗夜明珠!
夜明珠本身珍贵无比,多在各国皇室手中。全天下找不出十颗来。
更何况那颗夜明珠还是季乾的物件。季乾从师一位隐士大学士,这是季乾被开国皇帝请出山后那位隐士所赠,后季安拜入季乾门下,才学策论确实出色,是一位学业优秀的学子,后再朝堂上有了一番作为,又迎娶季落后,季乾才把这颗夜明珠传赠给他。
即便世乱人生暗,亦坚守明珠能自亮。
这是那颗夜明珠所蕴含的意义。
季安虽然心狠无情,但很珍视这颗夜明珠。
轻竹没像刚才那样同她说,而是将专属标记木雕递到她的手边:“季小姐可以有半天的时间考虑。我会等到丑时,若想通了便拿定金来,若不想继续便把木雕退回就好。”
见季明瑶没动,轻竹干脆把木雕塞进她的手中。
“季小姐尽管放心,渔野亭开了这么久最讲诚信,哪怕生意不成也不会透露客人的半分事情。”她又凑近些,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渔野亭不缺生意,但说不定哪一单的目标就是季小姐你呢。”
轻竹站好,将季明瑶请出渔野亭。
一路上季明瑶都紧攥木雕,到府时手中硌出深红印子。
郑秋月听到季明瑶带回来的消息时也惊讶不已。这家店竟然如此狮子大开口!
“娘......”季明瑶有些头疼,黄金倒还好办,但是那夜明珠......
“这渔野亭是算准了我们能拿的出,没想到侯府资产竟然能被这些人调查清楚,看来她们的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
郑秋月同样犯难。
“娘,女儿在去的路上看见宋书婷从渔野亭中出来了。”
“什么?你确定?”
“嗯,女儿看的真切,是她没错,打听下来发现她也是去下单的,但不知她想要对付谁。”
“按照这家店的行事,能让那贱种下如此血本的就只有付清依和咱们母女了。”
郑秋月站起身来踱步,走了不知几圈后还是狠下心来:“今晚先给她送去一千两,这两件事咱们都要办,夜明珠让她再宽限几天。”
季明瑶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就知道娘不会因为这点事放弃的。
“娘,我觉得还是另想它法吧,这么做实在也伤我们的元气。”
郑秋月拉着她的手:“就这么办,夜明珠的事情交给娘。绝不能让宋书婷生下皇家血脉往上爬,季与鸢也必须除掉,久了我怕她会靠着季乾功绩闹到皇上面前去,我们就很难再动她了。这家店我又多番打听过,有口皆碑的,行事快准狠,处理的干净,只要我们不撕破脸,是没有后顾之忧的。”
季明瑶值得点头,出门时嘴角笑意明显。
父亲看中季与鸢无非是因为季乾,虽然再三叮嘱娘不许伤她性命,但她一日不死,对她就是一日的威胁。等她死了没有利用价值后,她自会向父亲证明,谁才是能让他利用铺好路的那个。
素雪又打发走两波送东西的婢女和一批来嘘寒问暖的嬷嬷后直接躲进屋子,换知回在外面守着。
“怎么,累了?”
季与鸢靠在软榻上,云衔坐在床边给她捏腿。
“累。”素雪支在桌子上:“他不会以为这点破烂货和那几句假关心话就能打动小姐吧?”
这都是郑秋月母女挑剩下的东西,从中捡了些看着光彩的送来。但她们小姐是什么人,单她身下的狐毛毯都要千金。小姐自己家财万贯不说,那符长阙更是把天南海北的奇珍异宝流水一样的往小姐这里砸。
她们小姐早就练就铁一般的双眼,季安这点儿破东西,连她都看不上。
“他送多少咱们要多少,虽然是些破烂货,但也能换些钱财,都犒劳给渔野亭的大家吧。”
“小姐,你说他这会儿不会自以为把你感动到了吧?”
季与鸢换了个姿势,将双腿都搭在云衔的双腿上。
“当然,他自恃不会有什么脱离他的算计,这样自负的人,把自己捧的越高就会摔的越惨。”
她陷在柔软的毯中,整个人昏昏欲睡。果然,动脑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一步步的算计,导致她每天都很忙,脑子忙。
“轻竹说昨日已经有针对小姐名声的苗头,今日扩散的很快,她打算下午再加把火让她散的再快些,明日中午再将郑秋月母女的事情散出去。”
季与鸢声音闷闷的:“嗯,让她自己看着办就好。”
见她要睡,素雪退出去将门关好。
云衔停下按摩的手,拿着薄被给她盖好,安安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想回别院,这里让她很忙,忙到在他身上停留的视线都变少。
是夜。
轻竹收获满满,熬夜的那点怨气随着金钱的到来全部都消散干净。趁热先把账面整理好。
狭小的暗室内,窅坐在云衔的面前扔给他两本册子。
“她要的东西。”
他发现,自从季与鸢回京城后真是无所不用极其,同他距离变近,传递消息更方便,所以能用他就不用别人。
本来这些消息她那渔野亭也能查,结果非扔到他这里来,虽然他提供的确实更加全面一些,但这可是给他的工作量加上不少。
见云衔认真讲册子揣在怀中放好后就要走,窅出声叫住他。
“云衔,我养你十几年还比不上她养你的两年?”
云衔低下头,沉默了。窅就这样等着。
良久他才出声:“养恩大于天,我,很感谢,命可以为你死。”
窅摇头,他不想听这个。
“她告诉我,活着不是之前那样。要鲜活的,在她身边,我觉得我真的活着。”
云衔很少抬头正视他的眼神,但这一刻认真的神色有些刺痛他。
他挥挥手,云衔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他才满月便被他养在身边,十几年。养成最听话的模样,可听话的傀儡终究无趣,选择季与鸢那样不容易被掌控的鲜活角色后,他才期待日后的变故,刺激,有趣。
所以在季与鸢说云衔很听话想要他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不过没多久季与鸢又来几次信,都是来骂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