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年累月,被院里那帮禽兽无休止的占便宜和欺负,让原主心力交瘁,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希望,连修缮一下自己的家都做不到!
一想到这里,林卫D东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寒意。
而最让他这个现代人无法忍受的,是另一个致命的问题——这个家,没有独立的厕所!
他一想到,在未来那些零下十几度的冬日凌晨,自己要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顶着能刮掉人脸皮的刺骨寒风,跑出上百米,去那个夏天臭气熏天、冬天四面漏风的公共厕所“解决问题”,他就感觉一阵毛骨悚然。
不行!绝对不行!
这房子,必须改造!至少,要给自己隔出一个能洗澡、能上厕所的独立卫生间来!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无法遏制。
然而,冲动过后,理智迅速回归。
他很清楚,在当下这个年代,这属于国家的产权房,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
私自改建,特别是涉及到房屋格局的调整,那叫“私搭乱建”,是严重违规的。
一旦被人举报到街道办事处,轻则罚款,责令恢复原样,重则甚至有可能被收回房屋。
这件事,急不得,必须从长计议。
林辰叹了口气,决定暂时搁置这个宏伟的计划,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人来,把这漏水的屋顶和破败的墙壁给简单修缮一下,至少要让它看起来像个能住人的地方。
他虽然对眼前的居住条件万分不满,但作为一个拥有后世记忆的人,他心中却又忍不住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脚下这片破败的土地,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二环里!皇城根儿下!
这套看似不起眼的两间破房,在几十年后,其价值,将是他前世奋斗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
一想到这里,林辰心中的那点不满和烦躁,瞬间便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如同地主老财般踏实而又幸福的满足感。
他背着手,在这两间破屋里来回踱步,脸上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从今天起,我林辰,也是在这共和国的心脏地带,有房的人了!
林辰走出家门,清晨的凉意带着一丝沁人的舒爽。
他深吸了一口独属于这个年代的、没有工业废气污染的纯净空气,只觉得浑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透着舒坦。
然而,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他刚走到中院,一个瘦削的身影便如同算准了时间一般,从门房的阴影里闪了出来,脸上堆满了谄媚到近乎油腻的笑容。
“哎哟!林组长!早上好啊!您这是要去上班?”
来人正是放映员许大茂。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干部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点头哈腰的样子,活像个旧社会里伺候大爷的店小二。
林辰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心中冷笑。
这孙子,果然还是坐不住了。
“有事?”
林辰的语气,冷淡得像是淬了冰。
“瞧您说的,没事就不能跟领导联络联络感情了?”
许大茂搓着手,热情得有些过分。
“林组长,您肯定还没吃早点吧?走走走,我请客!胡同口那家老张记的豆腐脑,配上刚出锅的焦圈,那叫一个地道!您务必赏个光!”
他不由分说,就想上前拉林辰的胳膊,那股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林辰不动声色地侧身一闪,避开了他的拉扯,淡淡地说道。
“行啊,正好我也饿了。”
他倒要看看,许大茂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胡同口那家烟火气十足的早点摊。摊主老张头正忙得热火朝天,见到二人,连忙热情地招呼。
“林组长,您想吃点什么?”
许大茂殷勤地问道。
“一碗豆腐脑,多加卤,多放韭菜花。再来两个焦圈。”
林辰自顾自地点完,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气定神闲。
许大茂连忙付了钱,也端着一碗豆腐脑坐到了对面。然而,他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一双滴溜乱转的眼睛,不住地偷瞄着林辰的脸色,心里如同揣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林辰却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他的局促不安。
他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喝着豆腐脑,又拿起焦圈,泡在碗里,发出“咔嚓”的脆响。
他吃得津津有味,神态悠闲,全程没有跟许大茂说一句话,甚至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
这无声的沉默,才是最致命的武器。
它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扼住了许大茂的喉咙,让他坐立难安,如坐针毡。
终于,在林辰快要喝完第二碗豆腐脑的时候,许大茂再也绷不住了。
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前倾,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那……那个……林组长,昨天……秦淮茹那事儿……没给您添什么麻烦吧?”
来了。
林辰心中冷笑,放下了手中的勺子,用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他抬起眼皮,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许大茂,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许大茂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凉了半截。
“麻烦倒是没什么大麻烦。”
林辰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是那个秦淮茹,嘴巴不太严实,审讯的时候,什么都往外说。”
许大茂的心“咯噔”一下,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她都说什么了?”
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
“也没说什么。”
林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就是把你给卖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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