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都懒得跟他废话，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走吧，别让领导等急了。”
“哎，好嘞！”
许大茂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突，连忙收起了那副酸溜溜的嘴脸，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厂区，向着厂办大楼走去。
一路上，林辰那挺拔的身姿和一身威严的制服，引来了无数工人的注目。
在这个蓝、灰、黑三色为主流的年代，他这身深蓝色的制服，显得格外出挑。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女职工，更是频频向他投来好奇与爱慕的目光，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红着脸小声议论着。
“快看，那就是保卫科新来的林组长吧？真精神啊！”
“可不是嘛，听说可厉害了，昨天把秦淮茹都给抓了！”
“长得也真俊，比许大茂那个尖嘴猴腮的强多了！”
这些窃窃私语，如同针一般，扎在旁边的许大茂心上。
他感觉自己在这位新晋的“林组长”身边，就像是一只黯淡无光的萤火虫，被皓月的光辉，衬托得愈发渺小和可笑。
他心中的不爽与嫉妒，也愈发浓烈。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厂办大楼下。
这是一栋四层高的苏式红砖小楼，庄重而又威严。
许大茂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他轻车熟路地带着林辰上了四楼，来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办公室门前。门上挂着一块木牌，写着“秘书处”。
“咚咚咚。”
许大茂敲了敲门，也不等里面回应，便自作主张地推门而入，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熟络的笑容。
“张秘书！忙着呢？”
办公室内，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青年正埋头写着什么。
他闻声抬头，看到是许大茂，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是小许啊，有事？”
“嘿嘿，没事，就是路过，跟您打个招呼。”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试图套近乎。
然而，还没等张秘书伸手去接，林辰已经上前一步，从口袋里拿出一整盒崭新的“中华”香烟，双手奉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的微笑。
“张秘书，您好。我是保卫科的林辰，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在工作上，还请您多多关照。”
张秘书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的目光，先是在那包分量十足的“华子”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又落在了林辰那张年轻而又沉稳的脸上，以及他那一身笔挺的制服上。
同为年轻人，高下立判！
一个是油滑轻浮、只会递一根烟的放映员，另一个则是稳重得体、出手就是一整包高级烟的实权部门干部。
张秘书脸上的冷淡，瞬间便被热情的笑容所取代。
他连忙站起身，握住了林辰的手。
“哎呀！原来是辰同志！久仰久仰！快请坐，快请坐！”
他热情地将林辰让到沙发上，又亲自给他倒了杯热茶，那态度，与对待许大茂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我早就听说了，保卫科新来了一位青年才俊，是从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啊！”
张秘书笑着说道。
“张秘书您过奖了，我就是个新人，以后还要多向您这样的前辈学习。”
林辰谦虚地回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工作聊到理想，从厂里的生产聊到国家的政策，谈话颇为投机，关系在短短几分钟内，便迅速拉近。
而被晾在一边的许大茂，则彻底沦为了背景板。
他端着那根没人接的烟，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得脚指头都快把鞋底给抠穿了。
就在这时，旁边领导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神情颓然，满头大汗，一副刚刚挨完训斥、丢了魂的模样。
林辰认得他，是采购部的孙主任。
张秘书看到孙主任，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压低声音，凑到林辰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
“辰同志，王副厂长今天心情不太好，刚刚因为下周接待任务的食材问题，发了好大一通火。你等会儿进去汇报工作，言辞上，可千万要注意分寸。”
林辰心中一动，立刻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
“多谢张秘书提醒。”
他感激地点了点头。
张秘书拿起桌上的电话，向里面通报了一声。片刻后，他放下电话，对林辰说道。
“领导让你进去。”
林辰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了那扇代表着权力的办公室大门。
……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独属于领导办公室的、混杂着烟草与墨香的威严气息，便扑面而来。
办公室宽敞明亮，一张巨大的实木办公桌摆在正中，桌上文件堆积如山。
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桌后，低头审阅着一份文件。
他，就是红星轧钢厂的二把手，主管生产与后勤的王副厂长，王怀德。
林辰只看了一眼，便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强大气场。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王副厂长，您好。”
许大茂跟在后面，声音都有些打结。
“这位是……是保卫科的林辰同志，他……他说有点工作，想……想跟您汇报一下。”
王怀德这才缓缓抬起头，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先是在许大茂身上扫过，随即落在了林辰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
“你就是林辰？”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