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车间内,八级钳工易忠海,正阴沉着脸,用力地转动着车床的摇把。广播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身边的几个年轻女工,正满眼桃花地议论着。
“林组长也太厉害了吧!长得又帅,本事又大!”
“是啊是啊,你们昨天没看到,他抓秦淮茹的时候,那叫一个威风!”
“唉,可惜人家现在是大干部了,咱们想认识都够不着了。”
这些充满了崇拜与爱慕的话语,听在易忠海的耳朵里,却比最恶毒的咒骂还要刺耳!
他猛地停下手中的活计,一拍机床,发出一声巨响,对着那几个女工,勃然大怒!
“吵什么吵!叽叽喳喳的像什么样子!现在是工作时间!还有没有一点劳动纪律了?!”
他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
“一个个的,心思都不在工作上,整天就知道想些乱七八糟的!活干完了吗?产量达标了吗?不想干的,就给我立马滚出去!我们一车间,不养闲人!”
他借题发挥,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这些无辜的女工身上。
他用自己八级钳工的身份和车间元老的地位,强行压制着这股由林辰掀起的“追星”风潮。
他无法容忍,那个亲手将他选定的“养老保险”——秦淮茹,送进审讯室的人,如今却在自己面前,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
……
二车间里,二大爷刘海中的心态,则更是彻底扭曲。
“砰!”
他手中的铁锤,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砸偏了,火星四溅,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他气急败坏地扔掉锤子,看着自己刚刚锻造失败的零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广播里的声音,如同最尖锐的嘲讽,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
他想起了自己前两天,还当着众人的面,断言林辰不过是个没本事的“林姑娘”,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
林辰不仅掀起了风浪,甚至掀起了滔天巨浪!转正、提级、分车!这些他梦寐以求,奋斗了一辈子都没能得到的东西,林辰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轻而易举地全部拿到手了!
强烈的嫉妒与怨恨,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凭什么……凭什么……”
他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疯狂而又怪异。
他开始幻想,如果自己也能抓到一个偷盗厂里零件的贼,是不是也能像林辰一样,立功晋升?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再也无法遏制。
他开始疑神疑鬼地,用一种审视犯人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身边的每一个同事。
那副神经质的模样,盯得周围的工友们,一个个都感觉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
一食堂的后厨里,傻柱正拿着一把菜刀,一下一下,狠狠地削着土豆皮。
他把每一个土豆,都当成了林辰那张可恨的脸。
“操!让他给耍了!”
傻柱心中暗骂。
经过一天的冷静,他也渐渐回过味来了。
林辰昨天那番看似“通情达理”的举动,根本不是什么好心,而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与收买!
他越来越相信,秦姐,就是被林辰这个小王八蛋给设计陷害的!
“等着!你给老子等着!”
傻柱一边削着土豆,一边在心里发狠。
“现在让你先得意两天!等过几天,秦姐出来了,老子非得找机会,打断你的狗腿!替秦姐出这口恶气!”
他甚至开始幻想,等自己“英雄救美”之后,秦淮茹一定会对她感激涕零,投怀送抱。到那时,他就能……
这个鲁莽的厨子,就在这般矛盾而又可笑的幻想中,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
保卫科,六组办公室。
林辰微笑着,送走了最后一波前来道贺的、其他科室的领导与同事。
他端起茶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应付这些虚与委蛇的场面,有时比抓一个犯人还要累。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老赵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完成了重大任务后的严肃与凝重。
他将一叠厚厚的、写满了字的纸,放在了林辰的办公桌上。
“组长,秦淮茹的口供,全在这里了。”
林辰拿起那份口供,仔细地翻阅起来。
只见上面的字迹,详实无比,时间、地点、人物、过程,以及各种不堪入目的细节,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最后面,还有秦淮茹那抖得不成样子的签名和鲜红的手指印。
“她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脏得多。”
老赵的声音,带着一丝厌恶与鄙夷。
“经过我们几个小时的‘思想教育’,她不仅承认了自己与李阳、许大茂等人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以换取钱粮票证的事实,更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另一件更严重的事情。”
老赵压低声音,沉声说道。
“她承认,她多次利用自己受男工欢迎的便利,与咱们厂里的一些盲流里应外合,在夜间,掩护他们偷盗厂里的废旧钢材与零件出去贩卖!她从中,也分得了不少好处!”
林辰的瞳孔,猛地一缩!
“好啊……好一个秦淮茹!”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本以为,秦淮茹只是个贪小便宜的“白莲花”,却没想到,她竟然还敢染指偷盗国家财产的重罪!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老赵看着林辰,最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一锤定音!
“组长,就她招的这些罪行,随便拎出一条,都够她喝一壶的了。现在数罪并罚,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作风问题了,这是严重的刑事犯罪!”
“这个不折不扣的女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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