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潇洒地离开了这间充满了绝望与痛苦的审讯室。
他要去办自己的私事了。
……
下午四点,林辰骑着那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行驶在通往南锣鼓巷的柏油路上。
车轮滚滚,微风拂面。
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从未像今天这般美好。
他要去的地方,是东城区交道口街道办事处。
他要去找负责房管的干部,咨询一下关于房屋修缮和改建的政策。虽然希望渺茫,但总要去试一试。
刚出轧钢厂的大门没多远,一道熟悉的身影,便火急火燎地从路边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了他的车前。
是许大茂。
“林哥!林哥!您可算出来了!”
许大茂的脸上,写满了焦躁与不安,他点头哈腰地凑上来,想打听秦淮茹的审讯进展。
他一上午,都在提心吊胆地凑那七百块钱,生怕林辰这边出了什么岔子,把自己给供出去。
然而,林辰此刻,却根本懒得再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对于林辰而言,许大茂的价值,在昨天那场交易达成的瞬间,就已经被榨取得差不多了。
现在这条狗,对自己而言,唯一的用处,就是那还没到手的七百块钱,和那个引荐王副厂长的人情。
他甚至连车都没下,只是脚尖点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不耐烦地瞥了许大茂一眼。
“钱,凑齐了吗?”
“齐……齐了!我下午就给您送到办公室去!”
许大茂连忙说道。
“嗯。”
林辰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即脚下用力一蹬。
“哎!林哥!那秦淮茹那边……”
许大茂还想再问。
回答他的,只有自行车清脆的车铃声,和一道迅速远去的、潇洒的背影。
林卫D东甚至连头都懒得回,就这么骑着车,绝尘而去。
“……”
许大茂呆呆地站在原地,吃了一嘴的尾气。
他看着那道消失在胡同拐角的背影,心中是又气又怕,却又无可奈何。
他感觉,自己在林辰的面前,就像一个被随意戏耍的玩物,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连最基本的人格尊重都没有。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但他却只能将这份屈辱,死死地压在心底。
他现在,只求林卫D东能信守承诺,拿了钱,办了事。
许大茂叹了口气,只得满心焦躁地,悻悻而归。
不久,一道高大的身影,也火急火燎地从轧钢厂里冲了出来。
是傻柱。
他刚从后厨忙完,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油汗,便一路小跑,赶到了厂门口。
他想着,林辰今天得了这么大的彩头,心情肯定不错。
自己趁热打铁,过去说几句软话,再送点礼,说不定就能求他高抬贵手,把秦姐给放了。
“同志,请问一下,你看见我们厂保卫科的林辰组长了吗?”
傻柱拦住门口站岗的保卫干事,气喘吁吁地问道。
那站岗的保卫干事,正是六组的成员,他看了傻柱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你说我们林组长啊?早走了!”
他指了指大路尽头,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道。
“看见没?骑着厂里新奖的永久牌自行车,威风着呢!一溜烟儿就不见影了!你这会儿才来,黄花菜都凉了!”
傻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又一次,完美地错过了。
他望着那空空如也的马路,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和林辰,已经不像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了。
当自己还在为了见他一面而奔波劳碌时,人家早已骑着自行车,潇洒地将自己远远甩在了身后。
傻柱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如同斗败的公鸡,拖着沉重的脚步,默默地回了四合院。
……
另一边,林辰骑着车,心情好得几乎要哼起小曲。
车轮滚滚,不过二十多分钟,他便来到了位于鼓楼东大街的街道办事处门口。
这是一座青砖灰瓦的两层小楼,门口挂着一块白底黑字的木牌,显得庄重而又严肃。
“同志,你找谁?”
他刚把车停好,门口传达室里一个正在织毛衣的大妈,便探出头来,懒洋洋地问道。
“大妈您好,我找你们这里的李主任,有点群众的急事,想向她反映一下。”
林辰礼貌地说道。
“李主任?”
那大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虽然穿着制服,但年纪轻轻,便又低下头去,继续织着毛衣,不耐烦地说道。
“主任忙着呢,在开会。没空,你改天再来吧。”
这番话,充满了典型的推诿与敷衍。
换做是普通老百姓,听到这话,恐怕也只能自认倒霉,悻悻而归。
但林辰,却不是普通人。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声音却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属于干部的威严。
“大妈,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那大妈被他这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来。
林辰上前一步,朗声说道。
“‘我们的责任,是向人民负责。’!又教导我们,‘群众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我今天来反映的,就是关乎我们革命群众能不能更好地成家立业、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的大问题!
您身为街道办的工作人员,怎么能把群众的急事,拒之门外呢?您这样做,可不符合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啊!”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私事,上升到了“政治觉悟”和“思想宗旨”的高度。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压得那位办事员大妈,是眼冒金星,冷汗直流。
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她哆哆嗦嗦地站起身,结结巴巴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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