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
“像李阳那样的普通工人,家境都不宽裕,一个个穷得叮当响,能从他们身上榨出三块五块就不错了。为了这点小钱,浪费时间和精力,不值当。”
正在他苦思冥想,盘算着新的财源之际。
一个熟悉而又洪亮的声音,突然从他家院门口响了起来。
“林组长!林组出在家吗?我是傻柱!我给您送东西来了!”
林辰的眉头,先是一挑,随即,脸上便露出了如同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他心中暗喜。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主动送上门来的冤大头,还真是一个接一个,源源不断啊!
林辰打开院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果然是食堂大师傅,傻柱。
他手里提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几个苹果和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不知是什么的肉。
他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憨直与蛮横的脸上,此刻,却写满了焦急与讨好。
“林组长,在家呢?”
傻柱看到林辰,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有事?”
林辰倚在门框上,语气平淡,既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傻柱被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噎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硬着头皮,将手里的网兜递了过去。
“林组长,您今天得了这么大的荣誉,全厂都为您高兴。我……我这也是替院里的街坊,特意来给您道贺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林辰瞥了一眼那网兜,没有接,只是冷笑了一声。
“道贺?我可不敢当。我怕我前脚刚收了你的礼,后脚就有人在背后,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六亲不认,不念邻里情分呢。”
傻柱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知道,林辰这是在点他。
他干脆也不再绕圈子,将网兜往地上一放,开门见山地说道。
“林辰,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秦姐的事!”
他往前走了一步,摆出了一副他自以为是的、语重心长的长辈姿态。
“我说你小子,现在也当上干部了,这心眼,怎么还跟针尖儿似的?不就是当初贾大妈跟你拌了几句嘴吗?多大点事儿,至于下这么狠的手,把人往死里整?”
“咱们都是一个院里住了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就看在大家街坊邻居这么多年的情分上,高抬贵手,把秦姐给放了吧!她一个寡妇,拉扯着三个孩子,不容易!”
他这番话,说得是“理直气壮”,完全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将林辰的行为,定义为“小心眼”、“不念旧情”,却对自己当年是如何冷眼旁观贾张氏欺辱林辰的往事,绝口不提。
林辰听完,直接被气笑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拎不清的莽夫,脸上的最后一丝客气,也消失殆尽。
“邻里情分?”
林辰的声音,陡然变冷,如同数九寒冬的冰凌。
“傻柱,我问你,当初贾张氏为了几张菜票,当着全院人的面,又抓又挠,把我堵在墙角里羞辱的时候,你在哪里?你看热闹看得不挺欢的吗?那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跟我讲讲邻里情分?”
“秦淮茹的罪行,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到了你嘴里,就成了‘多大点事儿’?”
林辰上前一步,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远超常人的强大气场,竟压得傻柱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我告诉你,傻柱!现在,已经不是一句好话,或者你那点破烂玩意儿,就能把事情了结的了!”
林辰的眼中,闪烁着冰冷而又疯狂的光芒,他压低声音,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魔鬼声音,缓缓说道。
“你知不知道,现在国家正在大力推进什么?是精神文明建设!是在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秦淮茹这种行为,就是顶风作案,是典型的道德败坏,是破坏我们工人阶级淳朴风气的坏分子!”
“我们厂里,为了响应上面的号召,正愁抓不到反面典型呢!现在她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你觉得,厂领导会怎么处理?”
“往小了说,是开除出厂,送去劳改!往大了说,”林辰的声音,变得愈发阴森,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为了杀鸡儆猴,树立典型,把她定性为破坏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敌对分子,直接拉出去……枪毙!也不是没有可能!”
“轰——!!!”
“枪毙”这两个字,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狠狠地劈在了傻柱的天灵盖上!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立不稳,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的嘴唇哆嗦着,脸色煞白如纸,眼中充满了无边的恐惧。
“不就是……不就是作风问题吗?怎么……怎么会枪毙?你……你吓唬我!”
“吓唬你?”
林辰冷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只可怜的蝼蚁。
“傻柱,你一个厨子,你懂什么叫政治?什么叫形势?我实话告诉你,秦淮茹的案子,现在已经不是我说了算了,卷宗已经上报到了王副厂长那里!现在厂里几个领导,正在为怎么处理她这个‘典型’,开会研究呢!你说,我有没有吓唬你?”
他巧妙地,将虚构的“死刑”可能性,与真实存在的“厂领导研究”、“政治形势”等因素,完美地糅合在了一起,编织出了一个让傻柱根本无法分辨真伪的、恐怖的罗网。
傻柱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林辰的脚下,抱着他的腿,涕泗横流地哀嚎起来。
“不!不能枪毙!林组长!林大爷!我求求你了!你救救秦姐吧!她不能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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