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匪夷所思的胜利,让整个训练营的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山吹的队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失魂落魄走下场的千石清纯,大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个颠覆了他们认知与常识的现实。
“怎么可能……千石他居然会输……”
“那个叫森的家伙,明明那么弱,为什么?”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无法抑制的羞耻感,它如同滚油般在每个山吹队员的心中炸开,迅速转变为失控的愤怒。
他们无法理解,也不愿去理解,那场比赛背后,是何等冰冷而绝对的数据碾压。在他们贫瘠的想象力里,失败的唯一解释,只能是对手使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们肯定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
王牌双打之一的南健太郎,第一个从震惊中挣脱,他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扭曲着,用手指着不动峰的队员,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这根本不公平!有本事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没错!”
他身旁的东方雅美立刻高声附和,试图用音量来掩盖内心的动摇。
“这种靠小聪明的打法,根本算不上胜利!”
话音未落,两人便如同被激怒的公牛,气势汹汹地冲着不动峰的阵营逼近,准备用最原始的方式来讨要一个“说法”。
不动峰这边,以脾气火爆的神尾为首,一众队员的血性也被瞬间点燃。
他们同样无法容忍这种对胜利的无端污蔑。
“你说什么?!”
“输了就输了,找什么借口!”
双方队员立刻迎了上去,胸膛几乎要撞在一起,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
叫骂声,推搡的预备动作,紧绷的肌肉。
一场更大规模的,属于少年们荷尔蒙过剩的冲突,即将引爆。
就在这时。
一直静立在场边,仿佛与这片喧嚣隔绝开来的赤木慎司,向前缓缓地,踏出了一步。
仅仅是一步。
那一步的落点不偏不倚,正好踩在两拨人马即将接触的中心线上。
整个嘈杂的球场,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那个身影所吸引。
他没有说任何话。
他甚至没有看任何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赤木弯下腰,从脚边的球框里,随意地拿起了一颗再普通不过的黄色网球。
指尖捏着球,他缓缓直起身。
那个动作,吸引了全场所有的光线与目光。
他将网球在身前,轻轻地向上抛起。
不高,不低。
黄色的球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旋转着,在达到顶点后开始下落。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那颗网球下落,下落……
就在它抵达赤木肩膀附近,那个恰到好处的高度时。
赤木动了。
他用手中的球拍,看似随意地,轻轻一挥。
没有爆喝。
没有夸张的蓄力姿势。
动作轻描淡写,幅度小到极致,透着一种驱赶蚊蝇般的漠然与不耐。
“咻——!”
一道尖锐到撕裂耳膜的破空声,陡然炸响!
那颗被击出的网球,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
它消失了。
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它化作了一道根本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凝实的白色流光!
那道光没有飞向任何人。
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仿佛经过了超级计算机精密计算的诡异角度,贴着正准备冲在最前的南健太郎的脸颊,一闪而过!
南健太郎只觉得脸颊皮肤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
一股凌厉到堪比利刃的劲风,刮得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牙酸的,如同攻城锤撞击城墙的巨响,从他身后轰然传来。
那声音,震得所有人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所有人,骇然回头。
视线顺着那道流光消失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南健太郎身后十几米外,一棵需要成年人才能勉强合抱的橡树树干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
一个深不见底的、边缘光滑无比的、还在冒着丝丝青烟的洞口!
那颗网球,竟然……
直接贯穿了整棵大树!
咕咚。
全场,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艰难吞咽口水的声音。
风停了。
蝉鸣也消失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待史前巨兽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缓缓收回球拍的少年。
南健太郎和东方雅美,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化为一片死灰。
他们的双腿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疯狂地颤抖着,再也无法向前移动哪怕一毫米。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他们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他们毫不怀疑。
他们百分之一万地确信。
如果刚才那一球的轨迹,稍微偏移那么几厘米。
现在被贯穿的,就不是那棵橡树。
是南健太郎的脑袋。
赤木慎司依旧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的波澜。
他甚至没有看南健太郎一眼,也没有看那棵被他轰穿的大树。
他只是用这一球,向在场的所有人,发出了一个最清晰,也最冰冷的无声警告。
——再敢聒噪,下场,就和这棵树一样。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