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事,少年心,分明点点深。
……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举目见日,不见长安。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试图追赶过你,奈何山鸟与鱼不同路。
……
宁国长公主林今昭前往天朝与天朝太子谢祁渊和亲。
那一处,旌旗万里一直蔓延到视线地尽头,十里红妆红霞一般横贯了黄沙古道。
她背脊挺直,端坐在马车中前往和亲的路上,红唇牵起一抹淡笑。
因着那一双明眸中半点笑意也无,倒显得那嘴角刚好得弧度变得有几分高深莫测起来,像是嘲讽,像是悲叹。
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外罩一件品红双孔雀绣云金缨络霞帔,那开屏孔雀有婉转温顺之态,好似要活过来一般。
桃红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垂下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尾裙长摆曳地三尺许,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五色米珠,行走时簌簌有声。
发鬓正中戴着联纹珠荷花鸳鸯满池娇分心,两侧各一株盛放的并蒂荷花,垂下绞成两股的珍珠珊瑚流苏和碧玉坠角,中心一对赤金鸳鸯左右合抱,明珠翠玉作底,更觉光彩耀目。
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
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慢步行走间,有芬蘼的凤凰花瓣偷偷散进在她宽大的衣袖里,妖冶的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好似涌动无边血色,又似天边燃烧的火焰,从红尘深处滚滚而来,似将燃尽这万丈繁华。
想起兄长在临行前说的话心中一片悲凉:“今昭,从此你不再是我宁国人,联姻换来的和平,无论是天朝还是我们宁国都不会太久,所以皇兄也没有办法,你去吧。”
林今昭明白,天朝和宁国还是会有战争,皇兄不会顾忌自己,到时自己的处境……
林今昭摇了摇头:“不,不能再想了。”
林今昭坐在床前,手指不停的绞着,是紧张的,第一次嫁人又素未谋面。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林今昭一震,呼了一口气。
“起来吧,太子妃腼腆,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他说话的声音很令人着迷,磁性撩人,又带着几分不羁,像是重力的吸引,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
让林今昭不禁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是何等的风华绝代。
“太子妃久等了。”谢祁渊挑开盖头。
林今昭看着他的容貌一时怔住。
一件暗红色镶金边袍子,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
容貌如画,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他的肌肤白皙胜雪,肌肤上似微微散发着银白莹光一般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光芒。
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朱唇轻抿,似笑非笑,:“太子妃在发什么呆?”
谢祈渊把林今昭从床上拉起来,绕到她的身后,温暖从背后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林今昭的耳中:“不要发呆了,公务太繁重今夜我睡书房,也让太子妃有个适应的时间,到时再和阿昭行房事。”
听到这里,林今昭的脸变得红了起来:“那就恭送殿下,殿下也要多注意身体。”
“叫我阿渊。”
“阿……阿渊。”
“嗯。”
……
书房
“太子良辰美景不洞房来书房干嘛?”
“公务。”
“那宁国公主怎么样?”
“好看。”
“好看?”
谢祁渊想着刚刚掀开盖头的林今昭。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
“是啊,好看。”
丞相看着眼前的太子不可置信的挤出了几个字:“难得有你能记住容貌的女子。”
……
这一夜,林今昭久久不能入睡,心动至此。
真的是这样吗?还得林今昭自己心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