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夹砸落在地的巨响,如同丧钟在密闭的书房里炸开!金属搭扣撞击硬木地板的锐响,尖锐得能刺穿耳膜!散落的纸张如同被狂风撕碎的告死书,带着猩红的斑点,在冰冷的空气里打着旋,簌簌飘落。
乔家欣的身体猛地向后踉跄!脊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书柜金属棱角上!剧烈的撞击让她眼前瞬间被一片混乱的金星和黑暗吞噬!胸腔里那股翻腾欲呕的腥甜再也无法压制!
“噗——!”
又是一口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岩浆,带着撕裂喉咙的灼痛,狂喷而出!鲜红粘稠的液体溅射在散落的文件上,溅在冰冷的地板,也溅在她自己早已被冷汗浸透的前襟!浓烈的铁锈味瞬间弥漫开来,混杂着纸张的油墨气和木材的腐朽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味道!
她像一截被雷电劈中的枯木,顺着冰冷的书柜滑坐下去!双腿瘫软无力,身体重重砸在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眼前是旋转的黑暗和刺目的猩红!耳鸣如同千万只毒蜂在颅内疯狂振翅!每一次心跳都像重锤砸在碎裂的肋骨上,带来濒死般的剧痛和窒息!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拉动般的粗重喘息!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鲜血混着唾液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涌出,沿着下巴滴落,在浅色的地毯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
她蜷缩着,身体剧烈地痉挛颤抖!那只被烫伤的右手下意识地死死捂住心口,仿佛想按住那颗正在被无数冰锥反复穿刺、被滚烫熔岩灼烧焚毁的心脏!药膏被蹭开,狰狞的水泡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薄皮下的组织液在灯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每一次抽搐都带来钻心的剧痛!但这皮肉的痛楚,在灵魂被彻底撕碎的绝望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书房的门……似乎被撞开了?模糊的视线里,陈爱华那张惊骇扭曲、如同见了鬼的脸猛地出现在门口!她的尖叫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刺耳又短促:“啊——!血!血!!”她似乎想冲进来,但又被满地的狼藉和乔家欣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吓得钉在原地,肥胖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陈丽丽也出现在她身后,探头探脑,脸上混杂着惊恐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尖声叫道:“妈!她吐血了!她是不是要死了?!快叫救护车啊!别死在家里!晦气死了!”
陈铭泽呢?
陈铭泽在哪里?!
混乱的思绪如同被绞碎的玻璃渣,在剧痛和眩晕中疯狂搅动!她模糊地想起……他今天……好像说有个重要的……学术晚宴?要去见……某个海归的……业界大牛?对……他出门前还特意换上了那套她咬牙刷了三个月信用卡才买下的、唯一能撑场面的定制西装……他要去……镀金……去攀附……去用她的血汗钱铺就他的青云路!而此刻……她在这里……呕心沥血……肝肠寸断!
“滚……滚出去……”喉咙里挤出破碎嘶哑的气音,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如同濒死野兽般赤红的眼睛死死瞪向门口那两个惊惶失措又刻薄恶毒的身影!那眼神里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和疯狂!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即将择人而噬的母狼!
陈爱华被那眼神吓得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陈丽丽更是尖叫一声,缩到了她妈身后。
“滚——!!!”乔家欣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嘶吼出来!声音撕裂,带着血沫喷溅!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厉鬼咆哮!
陈爱华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被那骇人的眼神和满地的鲜血吓得魂飞魄散。她猛地转身,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拖着陈丽丽逃离了门口!沉重的书房门被“砰”地一声从外面死死关上!隔绝了她们惊恐的尖叫和脚步声!
死寂重新降临。
更深的死寂。
只剩下她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和鲜血滴落在地毯上的细微声响。
嗒。
嗒……
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密的钢针,穿透单薄的衣物,刺入她滚烫的皮肤,深入骨髓。身体的热量在飞速流失,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剧烈的颤抖渐渐平息,不是因为好转,而是因为极致的寒冷和虚弱。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在剧痛、失血和滔天的绝望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她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下是散落的、沾满自己鲜血的“罪证”。眼皮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每一次试图睁开都耗费巨大的力气。视线模糊不清,书房里那盏孤零零的台灯发出的惨白光芒,在眼前扭曲、变形、扩散成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眩晕的光晕。
光晕旋转着,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冰冷的书柜、沉重的书桌、散落的文件……都融化在刺眼的白光里。那白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最终变成了一片……冰冷得毫无温度的、刺目的手术无影灯!
身体猛地一沉!
失重感!
仿佛从高空坠落!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感从后背传来!
冰冷!坚硬!光滑!
是手术台!
那股熟悉的、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消毒水气味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冰冷刺骨的不锈钢台面紧贴着她的皮肤,寒意如同毒蛇般钻进每一个毛孔!
她猛地想坐起来!想逃离!
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死死捆缚!动弹不得!连一根手指都无法抬起!
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地、绝望地撞击着肋骨!咚咚!咚咚!如同战鼓擂响在寂静的坟场!
视野被头顶那盏巨大、惨白、毫无感情的手术灯完全占据!刺眼的光芒灼烧着她的视网膜!她被迫睁大眼睛,瞳孔因剧痛和强光刺激而剧烈收缩!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
“嘀——嘀——嘀——”
冰冷的、毫无起伏的电子仪器监测声在耳边规律地响起!如同死神的倒计时!每一次“嘀”声都像一根冰锥,狠狠凿进她的太阳穴!
脚步声!
沉重的、带着橡胶鞋底摩擦地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几个穿着墨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和帽子的模糊身影出现在视野边缘!他们如同沉默的幽灵,围拢过来!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毫无波澜的眼睛!像打量一件待处理的物品!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她拼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但身体纹丝不动!无形的枷锁将她牢牢钉死在这冰冷的祭台上!
“不……不要……放开我……”她在心里无声地嘶喊!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漏气般的微弱气流!
一只戴着无菌橡胶手套的手伸了过来!冰冷!滑腻!带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那只手毫无感情地落在她的小腹上!隔着薄薄的手术单!用力按压!
“呃——!”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从小腹深处炸开!如同被烧红的铁钎狠狠捅入!再狠狠搅动!她身体猛地弓起!却被无形的力量死死压回冰冷的台面!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准备清宫器械。”一个模糊的、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像是从遥远的水底传来。
金属器械碰撞的冰冷脆响!叮叮当当!如同催命的音符!在死寂的手术室里回荡!刺耳!尖锐!直刺灵魂深处!
她看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形状怪异的金属器械被递了过来!锋利的边缘在无影灯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冷光!那器械……那器械的形状……扭曲着……变形着……竟然……竟然变成了一只……一只全球限量版的、红黑配色的、鞋底带着锋利锯齿纹路的……DunkSB“FreddyKruger”球鞋?!
傅时钦的脸!那张在财经新闻上冰冷睥睨的脸!在强光下扭曲变形!他的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充满了冰冷的嘲讽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在泥泞中挣扎的蝼蚁!
“签字。”一个声音响起!不是医生的!是陈铭泽的!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就在她耳边!近在咫尺!
一份文件!硬邦邦的!带着纸张特有的冰冷触感!猛地压在她被无形力量按在手术台边缘的右手上!那只手……那只裹着纱布、布满狰狞水泡的右手!剧痛瞬间爆发!
笔!一支冰冷的、沉重的金属笔!被强行塞进她僵硬的手指间!笔尖锐利!仿佛能刺穿纸张!
“签!”陈铭泽的声音如同魔咒!带着催眠般的强制力!他的脸在无影灯刺眼的光晕边缘晃动!模糊不清!只有那双眼睛!那双曾经让她沉溺的、此刻却冰冷如毒蛇的眼睛!死死盯着她!带着焦灼!带着不耐烦!带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恐惧?!
“不……我不签……”她在意识深处绝望地呐喊!手指拼命想蜷缩!想扔掉那支如同烙铁般滚烫的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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