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青阳城还裹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雾霭，街旁的老槐树挂着细碎的雾珠，风一吹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晕开点点湿痕。东门处早已挤得水泄不通，百姓们踮着脚、伸着脖子，目光死死锁着官道尽头——昨夜就传遍了，州府要派使者来考察张浩然的灵能技术，连孩童都攥着爹娘的衣角，盼着看“不用马拉的马车”。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见三辆装饰华丽的马车顺着官道缓缓驶来，车厢两侧烫金的“州府”二字在晨光中泛着亮，车轮碾过路面时沉稳有力，没有丝毫颠簸；随行的二十名护卫身着银甲，甲片碰撞发出“铿锵”声，腰间长刀的刀柄系着朱红穗子，炼气七层的气息如同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低阶修士下意识屏住呼吸。最前面那辆马车的车帘掀开，露出一个身着青色官袍的中年修士，面容儒雅，腰间挂着墨玉牌，上面“林文远”三个字清晰可见——正是州府主薄，炼气九层的修为。
张浩然带着张猛、张钉候在城门旁，他身着利落的青色劲装，腰间别着刚开刃的百炼钢短刀，刀鞘上缠的黑布泛着哑光；张钉怀里捧着灵能马车的迷你模型，指尖紧张地蹭着模型的车轮——这模型是连夜用百炼钢边角料做的，连驱动核心的微型阵纹都刻得清清楚楚，生怕使者看漏了细节；张猛则站在两人侧后，淬灵境的灵觉悄然散开，扫过人群中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尤其是王家方向，他早收到消息，王家肯定要搞事。
“张主事，久仰大名。”林文远刚下车，目光就落在张浩然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好奇，“州府听闻你改良了百炼钢、造出了灵能恒温炉，特意来看看——若真如传闻般厉害，全州推广也不是不可能。”他身后的两名州府吏员立刻拿出纸笔，显然是要记录考察过程。
张浩然躬身行礼，语气从容：“林主薄里面请，晚辈已备好演示。”他引着一行人往工造司走，沿途百姓纷纷让开道路，有人小声议论：“张管事真厉害，州府都来请他推广技术了！”“那是！灵能灯多好用，灵能马车肯定更厉害！”
一行人先到恒温炉区，三座恒温炉正泛着淡蓝灵光，炉温稳定在800℃，丹师协会的刘长老正指挥丹师添灵叶草，看到林文远，连忙上前：“林主薄您看，这恒温炉炼药全是中品，成功率八成，比传统丹炉强太多！”林文远走到炉旁，用灵觉探入，感受着均匀流转的灵气，微微点头：“控温是不错，但灵能技术若想全州推广，得有更突破性的应用——总不能只用来炼药吧？”
“林主薄放心，晚辈早有准备。”张浩然笑着转身，指向工造司西侧的空地。那里停着一辆通体银白的马车，车架用百炼钢锻打，泛着冷冽的光泽；没有马轭，车厢底部嵌着淡紫色的灵能电池卡槽；后轮连接着拳头大的驱动核心，核心上的灵纹正缓缓流转——正是连夜赶制的灵能马车原型机。
“这是灵能马车，无需马拉，靠灵能驱动。”张浩然走上前，指尖敲了敲车架，发出清脆的金属声，“晚辈优化了驱动核心，现在能跑赢普通驿马，还比马车稳当。”
林文远眼中闪过震惊，快步绕着马车走了一圈，伸手摸了摸驱动核心：“老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回见不用马拉的车——真能跑起来？别是中看不中用。”
“林主薄可亲身体验。”张浩然打开车厢门，里面铺着柔软的灵草坐垫，角落放着一个装满清水的瓷碗，“您坐进去，晚辈让您看看它的稳当。”
林文远半信半疑地坐进车厢，张钉和两名州府吏员也跟着上车。张浩然走到车头，将一块优化后的灵能电池嵌入卡槽，指尖注入一缕灵力——驱动核心发出轻微的“嗡鸣”，后轮缓缓转动，马车稳稳地向前行驶。风从车窗吹进来，带着清晨的凉意，车厢里的瓷碗却纹丝不动，连水面都没泛起涟漪。
“好！太稳了！”林文远忍不住拍了下车厢壁，“速度也快，比老夫坐过的最快马车还快半成！若在全州驿站推广，传递公文能省多少时间啊！”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一道尖酸的声音：“林主薄，您可别被他骗了！这马车看着花哨，未必耐用！百炼钢多贵啊，普通家族哪买得起？州府要是推广，怕是要浪费不少资源！”
说话的是王家二公子王浩，他穿着一身锦袍，腰间挂着玉佩，身后跟着四个仆役，脸上满是倨傲——王家主营马帮运输，灵能马车若真推广，王家的生意就彻底完了，他今天就是来搅局的，想让州府放弃合作。
周围的百姓瞬间安静下来，都看向张浩然，连林文远都皱起了眉——他确实没考虑过成本和耐用性。
张浩然眼神一冷，看向王浩，语气带着嘲讽：“王公子担心耐用性，不妨亲自试试。你用你那精铁长刀砍车架，看看百炼钢的硬度；再让你身后的仆役都上车，看看车架会不会变形——要是坏了，晚辈赔你十辆普通马车；要是没坏，你就给州府和百姓道歉，如何？”
王浩没想到张浩然敢当众叫板，心里发虚，却硬着头皮道：“试就试！我还怕你不成？”他抽出腰间的精铁长刀，走到车架旁，深吸一口气，狠狠砍了下去！
“铛！”一声脆响，精铁长刀瞬间卷了刃，“哐当”掉在地上；而车架上只留下一道浅痕，用手一擦就没了痕迹！王浩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捡起长刀，看着卷刃的刀尖，手都开始发抖。
“还有载重呢？”张浩然又开口，“让你的仆役都上车，别站着看戏了。”
王浩脸色惨白，却不敢不应，只能让四个仆役加上自己，一共五个人站上车厢。马车依旧稳稳当当，连车轮都没下沉半分，驱动核心运转的声音都没变化！
“这……这不可能！”王浩后退两步，差点摔倒，“你肯定在车架里加了灵能护盾！”
“有没有加，林主薄一探便知。”张浩然摊开手，“林主薄您用灵觉看看，车架里除了驱动核心，没有任何护盾阵纹。”
林文远探出灵觉，果然没感受到护盾的气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王公子，故意扰乱州府考察，按律当罚银五百块下品灵石！若再胡言乱语，休怪老夫把你带回州府问话！”
王浩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作声，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连掉在地上的长刀都忘了捡。百姓们爆发出哄笑，有人喊道：“王家这是怕了！想搞小动作没成，反被打脸了！”
林文远转向张浩然，语气热切：“张主事，州府愿与你签订协议！工造司提供技术支持，州府负责推广与资源调配，收益按州府六成、工造司四成分配！另外，州府三日内调拨五百块下品灵石、两百斤星纹铁精作为启动资金，再派十名符文匠协助你，如何？”
四成收益！比张浩然预期的还高！他当即躬身：“晚辈多谢林主薄信任！定不负州府厚望，尽快拿出可量产的灵能马车！”
林文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协议，两人签字画押后，他又叮嘱道：“若是遇到麻烦，比如其他家族阻挠，你直接报州府，老夫帮你解决！”
送走林文远，张钉兴奋地抓着张浩然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管事！我们要在全州推广了！以后工造司就是全州都知道的大工坊了！”
张浩然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灵能马车的驱动核心上：“接下来要优化核心，降低成本，让普通百姓也能用得起。对了，让秦越尽快研究灵能悬浮阵，若能让马车离地行驶，速度还能再提一倍！”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灵能马车上，将车身镀上一层暖光。张浩然站在马车旁，指尖划过驱动核心的灵纹，心中满是期待——灵能时代的浪潮，终于要从青阳城，涌向整个州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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