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君之罪?慈禧太后冷笑,她可不信。在她看来,陛下这是翅膀硬了,便不把她这个皇额娘放在眼里。
着实是需要敲打一下。
“退下吧。”
慈禧太后的声音不大,但却让李莲英身子一颤。
“喳……”李莲英连忙退下,他脑海中,不断思索,要怎么把话给带那位目无太后的陛下。
……
“老奴,参见陛下!~”养心殿前,王承恩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给那身穿龙袍的陛下磕头。
“王大伴,快快请起!”秦逸把要跪下的王承恩搀扶起来,眼中满是感慨。
王承恩。
这个陪他苟活到最后,最后一起被吊死在煤山歪脖子树太监。
一时间,秦逸感慨颇深。
被捆着压在一旁的马英,更是双目剧裂,不敢置信瞪着王承恩,用着漏风口气摇头道:“你……你不是御马监的王公公吗。”
“你怎么会效忠皇上……”
“呵呵,皇上恩威,且是你这不知死活,没有眼力见的狗奴才才丈量的。”王承恩带着嗤笑,压根没有回过头看向马英。
这时。
门外传来小瑾子的慌张呼喊:“陛下……东宫太后娘娘,手下心腹太监李莲英带话来……要陛下速速放了那马英,还要陛下前去慈宁宫请安!”
李莲英?!
听到这话。
马英更是挣扎起来,脸上带着几分癫狂笑意:“哈哈哈……我就知道太后不会放弃我的!李莲英公公都来为我就请了!”
“陛下!你还是快快放了我吧,不然……太后娘娘盛怒,定有陛下你好果子吃...的。”马英裂开漏风的嘴,眼中带着肆意猖狂。
在马英看来,秦逸之所以不敢把他杀掉。
就是因为害怕他背后的太后。
不然欺君之罪,哪怕打杀了他,背后的主子也说不得什么。
皇帝?不过是外强中干的黄口小儿罢了。
“这狗奴才好胆!”本就是隐藏极深保皇党的王承恩,听到马英这般叫嚣,怒不可揭。
主辱臣死!
况且他们这些家奴。
哪怕是一旁侍立的麦福,脸上也是露出了愤怒。
“掌嘴。”秦逸脸上代表,并没有把马英的威胁放在眼里。
麦福狰狞笑着,朝着马英走去。
“不……痛啊!”马英再次哀嚎,口吐鲜血。
王承恩暗暗思虑。
既然陛下没有干掉马英这狗奴才,那自然是要留一线。
但留一线,并不代表着区区一个奴才,就敢对皇上这般说话!哪怕传话的对象是太后娘娘也不行!
王承恩想到外边的李莲英,纠结再三道:“陛下……那李莲英,若是不给他一个交代,怕是含糊不过去了。”
“一只待宰犬豕罢了。”
“他嚣张不了多久。”李莲英不过是慈禧太后的狗罢了,收不收拾,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说着秦逸还瞥了一眼,瘫软在一旁的马英。
便对王承恩道:
“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给大伴你。”
“陛下请说。”若是陛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那暂且放过那叫嚣的奴才,也不是不可以。
王承恩暗暗想,望向了负手背对他的皇上。
秦逸:“大伴,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交代给你。大乾初立,看似平稳的朝廷如同火烹一般。世家犬牙交错,把持朝政。你也看到了,就连太后手下太监,也敢对朕施以颜色。屈辱啊。”
王承恩半弯着腰,咬牙切齿,他何尝不知啊。
思虑再三,王承恩悄然道:“陛下……可是要我联络御马监旧部?”
瘫软在一旁的马英,耳朵竖起来。
他眼中更是露出了惊慌神色,为何这等秘密,不避开他?
“我要你阴养三千死士!”秦逸的声音无比凌厉,道出了他的计划:“先前我原想,拿下鲜膳司清洗后后,着手借着尚膳监招收小太监的名义,阴养死士。”
“不……不可能,绝不可能!”马英摇着头,脸上已经全然都是惊恐。
“一定会被发现的。”
疯了疯了!
陛下竟然有着这般想法,阴养死士!
陛下?这是要造反吗!
“好生聒噪。”侍立在秦逸一旁的麦福,眼中透露着阴冷,只要秦逸一声令下,他会让马英再也开不了口。
“你看连马英这奴才都知道的事情。太后它们能不知道?”秦逸望向了马英:“事以密成,我这笼中鸟的傀儡皇帝,不论在尚膳监做什么事儿,都会被放大了来看,不论隐藏的再好,也会被拿出来掂量掂量,在明面上我无处遁藏。”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陛下你是想...”王承恩恍然,眼中更是露异样光彩。他明白,为何麦会前来找他,原来是抱着这般目的。更让他兴奋的是,陛下竟然想得如此深远,如此必然事成。
秦逸点头,把自己想法道出:“既然尚膳监人多眼杂,不如换到御马监,寻一草场驻地,让大伴你全权负责操练他们……需加以严格训练,待到天时,更进一步夺取御马监权柄。”
“承蒙陛下信任,老奴……老奴定当竭尽驽钝,不负殿下今日之托!”王承恩红着脸,声音抑扬顿挫,尾声带着一丝颤抖!
“好好好!”
秦逸哈哈大笑:“有王大伴你为朕暗中操练这批死士,朕便无忧矣!至于钱粮、甲胄、兵刃,以及一干修炼资源,朕会让麦大伴与你交接……”
“切记,一定要快!不惜一切训练成军!”
“不论吃穿用度、装备武器,伤药修炼资源……无限支取!一律按最高标准供给!”
说罢秦逸,拿出了老早就准备好的半块璞玉虎符,摩挲片刻,交给王承恩:“此军,就叫——破晓营。”
“王承恩!”
“属下在!”
“接虎符!”
王承恩颤颤巍巍,把手举过头顶,恍惚中他宛若看到那划破黑夜的残阳,一声龙吟击碎了黑暗迎来了破晓。
……
“阴养死士……哈哈哈!哪怕陛下你阴养三千死士,太后只需要一队三百人马的索伦兵,就能把您的三千死士冲垮!”马英哆嗦着哈哈大笑,此刻的他已经知道自己早就没有活路,秦逸之所以不杀他,是想要利用他达成什么目的。
“陛下你做的都是无用功!”
不过人哪怕将死落入水中,也会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太后就是马英最后一根稻草,他坚信,太后定然会识破这企图逃出笼牢的鱼跃。
“哼。”不知好歹,眼见都这个境地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麦福冷笑连连。
不过麦福想到,按照最高规格去阴养死士。
麦福在心中暗暗算了一笔账。
不算俸禄,衣食吃住,至少三贯钱。
再算上装备,普通横刀弓箭,铁甲内衬若干,没有三四十贯拿不下来,更不要说日常损耗。
加上训练要用的吃食,药材,修炼资源……无限支取的话,一个月保底都要一百贯一人。
三千死士……百贯,那就是三十万贯!
三十万贯,麦福瞠目结舌,此次查抄了鲜膳司加上他往日的存银,也不过十五万贯,这还有近乎一半的缺额。
这还是抽调了鲜膳司以及尚膳监所有可动用的银钱,实际上,他们根本就不能支配那么多。
这该如何是好啊……这十五万缺额从哪里找来?
“陛下……还有十五万贯缺额。”麦福无奈道。
“放心吧麦大伴,我自有定策。”他敢胯下海口,自然是有门路不上缺额。
十五万贯。
秦逸目光飘向了武曌的甘露殿,看来今晚要辛苦辛苦了。
也是时候跟武曌算算账了。
麦福忽的眼神看向马英:“陛下……这聒噪的狗奴才,我等还要留着么?”
“留着吧,反正也是诱饵。”
“对了。”
马英瞳孔猛地放大。
秦逸看着马英:“断他一指,给太后交差,就说十五日之后,我会放了他。”
“遵命。”
麦福脸上露出的残忍微笑,走向了马英。
马英更是颤栗摇头。
“不……不!啊啊啊~~”
……
很快,殿外等待的李莲英,就收到捧着木盒子的小瑾子,给太后的交代。
小瑾子倨傲道:“李公公,这就是陛下给太后的交代,过些时日,约十五六日后,陛下处置……惩罚好这奴才后,便会给太后娘娘送去。”
李莲英望着这小太监,脸上阴晴未定:“小太监,你确定这是陛下的回复?”
“李公公莫非在怀疑陛下?难不成陛下还不能处置一个胆敢再御座前,辱骂圣上,口出狂言的刁奴?”小瑾子口舌伶俐反驳道。
“哼……最好如此。”拿着断指木盒,李莲英黑着脸走了。
……
黑夜漫漫,甘露殿此时却灯火通明,因为陛下有通知。
今夜要来甘露殿过夜。
“快,把香薰全部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积灰,蜡烛剪好,都一一换上。命御膳房那边,随时做好供应甜点吃食……”上官婉儿井然有序的指挥着手下宫女太监,使得甘露殿一时间好不热闹。
待到一切都差不多,上官婉儿轻柔在武曌身边道:“娘娘,陛下就快要到了。”
梳妆台铜镜前,抿着透着光泽红唇的武曌。不紧不慢的画眉:“婉儿,我这妆容如何。”
“回禀娘娘,娘娘哪怕不施粉黛,亦是国色天香。”上官婉儿道。
“贫嘴,只望陛下欢喜。”武曌轻笑,宛若仙女堕凡,一笑百媚生。
渴望权力的武曌,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增加手中权力的机会。夜宴吕雉赐左座,哪怕是那杨玉环西施都得到了夸奖,而她这个贤妃则是遭到冷落,这在宫廷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但好在,今夜陛下要来甘露宫,与她共度春宵。
望着那不怒自威的帝容,武曌安耐住内心火热,正身直立,双手在胸前微微俯首,屈膝:“皇上万福~臣妾见过皇上~~”
“武曌。”
“你可知罪?”帝威声至,让武曌红唇微张。
语气幽怨。
“陛下,臣妾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