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
苏建军举着一把柴刀冲了出来,他身后是满脸泪痕,惊魂未定的苏婉。
当他们看到院子里的情景时,全都愣在了原地。
苏建军看着躺了一地的三个家丁,又看了看毫发无伤,只是眼神冰冷的杨辰,手里的柴刀,都忘了该往哪儿砍。
“这……这都是你干的?”苏建军的声音都在发颤。
杨辰点了点头,身上的杀气缓缓收敛。
苏建军倒吸一口凉气,他冲到那个还在哀嚎的小个子家丁面前,看了一眼他那不成形状的膝盖,又看了看地上那两个木桶和散落的煤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妈的,一群狗娘养的畜生!”苏建军气得浑身发抖,抬起脚,对着那家伙的肚子又狠狠踹了一脚。
“嗷!”那家丁被踹得差点背过气去。
“还敢来放火,还敢说那些浑话,老子今天弄死你们!”苏建军是真的怒了,举起柴刀就要往下劈。
“哥,算了。”杨辰伸手拦住了他。
“算了?怎么能算了,这帮杂碎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苏建军红着眼睛吼道。
“打死了,咱们也得偿命,不值当。”杨辰的声音很平静。
“给他们个教训就行了。”
他走到那个被砸得七荤八素的小三子面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醒醒。”
小三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杨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又晕过去。
“滚回去告诉刘伯,也告诉王富贵。”杨辰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杨辰,只想安安生生过日子,但谁要是再敢来惹我,再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
“我就跟他拼命!”
说完,他站起身,对着苏建军使了个眼色。
苏建军心领神会,一脚踢在那个昏迷的高个子身上。“听见没?还不快带着你的人滚蛋!”
小三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上后背的剧痛,架起那个昏迷的,又去扶那个断了腿的,三个人狼狈不堪,相互搀扶着,像丧家之犬一样逃出了院子。
院子里,终于彻底安静了。
苏建军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恶仗,浑身都虚脱了。
他看着杨辰,嘴巴张了张,半天憋出一句话:“妹夫,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杨辰笑了笑,没说话。
苏婉走了过来,眼眶还是红的,她看着杨辰,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后怕,有心安,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依赖。
“杨辰。”她轻声开口:“谢谢你。”
“一家人,说什么谢。”杨辰看着她,声音温柔了许多。
苏建军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院子里那堆药草,眉头紧锁:“妹夫,这事恐怕没完。那刘伯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王富贵也不是善茬,他们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
杨辰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天天晚上都不睡觉,在这守着吧?”苏婉担忧地说道。
杨辰沉吟了片刻:“这几天是关键时期,必须得有人守着。这样吧,我来守夜,你们安心睡觉。”
“那怎么行!”苏婉和苏建军异口同声地拒绝。
“你白天忙了一天,晚上还要守夜,身体怎么吃得消!”苏婉的语气里,满是心疼。
苏建军也拍着胸脯说道:“对,要守也是我来守,我皮糙肉厚,熬得住!”
看着妻子和大哥关切的眼神,杨辰心里暖洋洋的,感觉比喝了蜜还甜。
他笑了笑,说道:“哥,你也别跟我争。这样,咱们俩换着来,一人半宿,总比一个人硬扛着强。等把这批药材出手了,咱们就安生了。”
苏建军想了想,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就这么定了,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
夜色更深,王富贵家的大宅院里,灯火通明。
小三子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的面前是那其他刚刚被杨辰教训过的家丁,一个比一个惨。
管家刘伯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堂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管家,是老奴办事不力,请老爷责罚!”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他本以为自己去去就回,能给刘伯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没想到,带回来的却是三个残兵败将和更大的耻辱。
刘伯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没有看刘伯,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断了腿的家丁。
“他一个人,把你们三个打成这样?”刘伯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那家丁疼得满头大汗,哆哆嗦嗦地回道:“是的,管家,那小子邪门得很,出手又快又狠,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废物!”刘伯冷哼一声,手里的核桃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三个大男人,被一个烂赌鬼打成这样,我王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小三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解释道:“老爷,您息怒。这事不怪他们,都怪那杨辰太不是东西,他不仅打人,还出言不逊,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他把杨辰最后那句警告,又添油加醋地学了一遍,试图激起刘伯的怒火。
可刘伯听完,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火也没放成?”
“没有。”刘伯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哼。”刘伯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
他现在是真的有些头疼了。
这个杨辰,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跟他来硬的显然行不通,那小子就是个不要命的滚刀肉,真把他逼急了,捅出什么篓子来,得不偿失。
可就这么放任他把生意做大,把钱赚走,他刘伯又咽不下这口气。
这靠山村,什么时候轮到他杨辰说了算了?
堂屋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小三子跪在地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知道刘伯是在想办法。
他不敢出声打扰,只能在心里把杨辰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