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皇宫,急件坻报送达,司礼监太监不敢扣留,直接发送至御前。
贴身太监李忠知道事情紧急,赶紧将其呈送元泰帝。
“哦!大皇子到了句容,明日即可回宫,李公公你怎么看。”
李忠知道这并不是在询问自己的看法,于是回道。
“皇爷,这是好消息啊!按照皇爷吩咐,东宫已经打扫干净,各宫太监宫女全部换上可靠的人。
只待大皇子归来,所有的立储问题都可迎刃而解。”
元泰帝不满道,“你这老货,明知道朕问的不是这个,又搁这儿打哈哈!”
李忠恭敬道:“老奴只是一介残废,不懂皇爷深意,但奴婢知道一点,只要皇爷开心,老奴也就跟着开心。”
元泰帝展颜一笑,“也就只有你能在朕面前偷奸耍滑。罢了,你这老货越活越回去了。
还记得十年前,你还能与朕说说心里话,没有你的好言开解,也许本朝能臣将十去其八。”
李忠惶恐道:“老奴年轻时不懂事,给皇爷添堵了。
其实皇爷根本就不想动刀子,只是借着奴婢顺坡下驴,奴婢的名声全是皇爷赐予的。
所以我李家家训是,尽忠报国,不负皇恩。”
元泰帝有些动容道:“你们李家是将家训当做生命来执行,你的长子为国捐躯,死在北疆。
次子巡抚江南,以生命为代价,根除八大盐商,枭首六大士绅大足,第一次做到了皇权下乡。
打破了族权大于国法的基层乱象。
你家三子,我决定将他定为太子伴读,保你家荣华富贵,你看如何?”
李忠磕头谢恩,“多谢皇爷抬举!只是奴婢家的老三,天资愚钝,当不得大用。”
元泰帝不以为意,“这世上的人才多不胜数,一朝能得其一二用之后,即可中兴盛世。
而大多数官员只需要按章执行,就能保证朝政运转,你家三子,朕瞧着有几分风骨,就让他在御史台供职。”
李忠感动道:“多谢皇爷抬举。只是奴婢的女婿也在御史台供职,按照回避的原则,只能外放一府。”
元泰帝道:“说起来,这些年,你压着你女婿的前程,也该放手了。
朕放他去济南府做知府,待做出一二政绩,再行升迁。”
李忠明白了,皇爷这是让自己退居二线,这才提拔后辈,看来皇爷与文官集团的斗法,已到紧要关头。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后,李忠跪地上请辞,去紫荆山为先帝守灵。
元泰帝也感慨道,都是聪明人啊!朕的想法都被下面的人摸透了,要想达成目的,只能堂堂正正使用阳谋,在规则之内办事。
“去吧,明日一早就走,记住,天亮就走。”
李忠心领神会,皇爷是在钓鱼,从来没有对文官集团放松警惕,这样也好,看来灯下黑这一招已被皇爷识破,是到了清算的前夜。
驿站,方一剑决定兵分四路,一路经由海上转入内河,直抵金陵秦淮河,一路走陆路官道,分散风险,一路抄小道,最后一路保密。
当然,真正的大皇子就藏在这最后一路中,楚留香水性不错,所以海路以他为首。
南宫灵和方一剑领一波人马走官道,吸引注意力。
胡铁花和姬冰雁领一路走小道,最后一路由大内侍卫护送,行程保密。
官道,南宫灵和方一剑行了七十多里,人困马乏,恰好这里有个旅店,正好可以歇脚,补充体力,前方还有十多里,就到京师南门。
当然了,该留心的还是按规程办理,经过测试没有问题,众人这才喝起凉茶,吃些点心。
在南宫灵一行左右,有三张桌子,坐着的好像是一个镖队的人马。镖车还静静地放在那里,足足有三大车。
朱公子道:“想不到这乡野之间,也有此美味。”
老板道:“几位客官应当是第一次来到这金陵地界。”
朱公子奇道:“要不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份眼力见,当真了得!要是去做个捕快,也能少几桩冤假错案。”
老板道:“客官说笑了,只是瞧着几位面生,吃饼和喝茶的习惯与这边不同。
咱们这里卖的是芝麻烧饼,一咬容易掉渣,所以都会用手接着。
您几位看着也不愁吃穿,要是本地人,根本就不会光临小店。
小店迎接的都是些精打细算的小商小贩和过路的军爷,你几位看着不像。”
朱公子笑道:“百姓的智慧是无穷无尽的,常从细微处得出结论,不可忽视啊!南宫老弟,你怎么看!”
南宫灵道:“大哥说得不错,这个世上,总有些喜欢卖弄聪明的人,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马脚已经露出来了。”
方一剑迅速出剑,杀向镖队,只是三息间,就收割了所有生命。
南宫灵劝慰老板一家,赶紧回家,并且给了十两纹银,出示官家令牌,表示后续事情由六扇门办理,最近十天就不要出来了。
方一剑好像嗅到了什么,正要阻止手下打开镖箱,可惜已然迟了,呲呲呲,引线已经点燃。
方一剑抓起朱公子和南宫灵迅速后撤,一声巨响,方圆一丈之内,形成一个椭圆的深坑。
南宫灵拍拍身上的尘土,道:“这些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霹雳弹都用上了。”
朱公子道:“没这么简单,也行第二波,第三波的刺客已经准备好了,越是接近京城,危险越大。
我倒是担心楚兄,水上行船,最怕水鬼凿船,再来一场大火,什么痕迹都能抹除。”
确实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楚留香先是遭到一众好手围攻,耗费大量体力,后来又听到船底进水的消息。
好在楚留香早有准备,提前备好蜡丸,一一堵住,这才避免沉船。
对方见其未奏效,于是放出火船,与大船相撞,大火迅速蔓延开来。
好在大船还有几艘救生小船,这才得以逃脱,可惜追兵并不会给他们机会,弓箭手开始扫射。
楚留香放出信号,得到巡检司相助,这才捡回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