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层叠枝叶,在青石山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肖灵子与灵鬼生并辔疾驰,马蹄踏过沾着晨露的野草,溅起细碎的水花。灵鬼生勒住缰绳,指尖萦绕的赤金色灵力微微闪烁,额间镇魂印泛起淡淡的红光。
“师父,邪气越来越浓了。”少年目光望向山道尽头隐现的寺檐,“而且这股檀香混着邪煞的气息,比在清水村黑袍人身上感知到的更重。”
肖灵子颔首,抬手按住腰间桃木剑,剑鞘上的符文在晨光下若隐若现:“落霞寺百年前曾是高僧驻锡之地,香火鼎盛,后因一场无名火灾衰败,如今只剩断壁残垣。血灯邪祟选在此地,怕是看中了寺中残留的佛力,想借其掩盖邪阵气息。”
两人催马行至山门前,朱漆大门早已腐朽,半掩的门缝中透出浓重的黑雾,与山间清新的空气格格不入。灵鬼生翻身下马,掌心凝聚起赤金色灵力,轻轻推开大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仿佛打破了古寺沉寂多年的宁静。
院内荒草齐腰,断碑倒在碎石堆中,碑上的经文已模糊不清。正殿前的香炉布满蛛网,炉底残留着几缕黑色香灰,显然不久前有人在此祭拜。肖灵子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点香灰,眉头微蹙:“这是‘噬魂香’,专门用来喂养邪祟,看来血灯邪祟确实在此活动许久了。”
灵鬼生额间镇魂印红光更盛,目光扫过四周:“师父,我能感觉到,邪煞的源头在大殿后方的禅房。而且……里面不止一股邪气,好像有很多邪祟聚集。”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庭院,踩着破碎的青砖走向后殿。禅房的木门虚掩着,门缝中透出诡异的红光,伴随着低沉的咒语声。肖灵子示意灵鬼生屏住呼吸,轻轻推开木门——房内的景象让两人瞳孔骤缩。
只见禅房中央,十几名黑袍人围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中央摆放着一尊血红色的灯台,灯台底座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是血灯邪祟的标记。灯台旁,三具元婴境尸骸盘膝而坐,尸骸眉心插着黑色的符钉,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邪煞,显然是被用来当做阵法的“祭品”。
“他们在加固封印?不对,是在助血灯鬼王破封!”肖灵子低声道,目光落在灯台顶端——那里悬浮着一缕黑色的火焰,与清水村血灯中的灯芯一模一样,只是气息更加强悍。
一名黑袍人似乎察觉到动静,猛地回头,脸上的面具反射出红光:“谁在外面?!”
肖灵子不再隐藏,纵身跃入禅房,桃木剑泛起金光:“血灯邪祟,也敢在佛门清净地造次!”金光闪过,最靠近门口的黑袍人来不及反应,便被剑光击中,化作一缕黑气消散。
其余黑袍人见状,纷纷掏出法器,朝着两人扑来。灵鬼生额间镇魂印爆发出赤金色光芒,双手结印:“镇魂印,净化!”光芒洒下,冲在最前面的黑袍人身上的邪煞瞬间被驱散,惨叫着倒在地上,显露出普通百姓的模样——竟是被邪祟操控的村民。
“小心,他们中有些是被操控的凡人!”灵鬼生急忙喊道,收敛起部分镇魂之力,转而用灵力束缚黑袍人,而非直接净化。
肖灵子则直奔阵法中央的血红灯台,桃木剑直指灯台底座:“破!”金色剑光击中符文,灯台剧烈晃动,顶端的黑色火焰也随之黯淡。可就在此时,三具元婴境尸骸突然睁开眼,眼中泛起红光,同时朝着肖灵子扑来。
“师父小心!”灵鬼生纵身挡在肖灵子身前,赤金色灵力凝聚成盾,挡住了尸骸的攻击。尸骸的力量远超普通邪祟,灵力盾被撞击得微微颤抖,灵鬼生只觉得手臂发麻,后退了两步。
“这些尸骸被邪符强化过,普通攻击没用!”肖灵子一边挥舞桃木剑牵制尸骸,一边大喊,“灵鬼生,用镇魂印击碎他们眉心的符钉!”
灵鬼生点头,目光锁定最左侧尸骸的眉心。他深吸一口气,将镇魂根的力量凝聚在指尖,化作一道赤金色的光刃,猛地射出。光刃精准击中符钉,符钉瞬间碎裂,尸骸眼中的红光褪去,“轰然”倒地,化作普通的骸骨。
另外两具尸骸见状,攻势愈发狂暴。肖灵子趁机绕到尸骸身后,桃木剑泛起金光,斩断了第二具尸骸眉心的符钉。可就在此时,禅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十几名黑袍人手持骨杖,冲了进来,口中念着诡异的咒语。
“不好,是他们的援军!”灵鬼生心中一紧,刚要转身应对,第三具尸骸突然扑来,利爪直指他的胸口。肖灵子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开,自己却被尸骸的利爪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道袍。
“师父!”灵鬼生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镇魂根的力量彻底爆发,额间镇魂印化作一轮赤金色的烈日,光芒笼罩整个禅房。黑袍人被光芒触及,纷纷惨叫着倒地,邪煞被强行驱散;第三具尸骸眉心的符钉也在光芒中碎裂,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阵法失去尸骸的支撑,开始崩溃,血红灯台顶端的黑色火焰渐渐熄灭。肖灵子捂着手臂的伤口,喘了口气:“看来这里只是他们的分坛,用来牵制我们的。”
灵鬼生点头,目光落在倒地的黑袍人身上。他蹲下身,扯开一名黑袍人的面具,发现对方竟是之前在青州城见过的药铺老板——显然是被邪祟长期操控,早已失去神智。
“师父,你看这个。”灵鬼生从黑袍人的怀中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渊”字,与之前肖灵子发现的骨杖碎片上的印记相似,“和灵渊的标记一样。”
肖灵子接过玉佩,眉头紧锁:“灵渊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更大,看来他不仅投靠了血棺之灵,还与血灯邪祟勾结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灵鬼生额间的镇魂印突然微微发烫,他脸色一变:“师父,山下有大量邪祟朝着这里赶来,而且……有一股很强的邪气,比尸王还要厉害!”
肖灵子站起身,目光望向窗外:“是血灯邪祟的主力!他们发现分坛被破,来灭口了。我们先撤,从长计议!”
两人不再停留,转身冲出禅房,翻身上马,朝着山道下方疾驰而去。身后,落霞寺的方向传来阵阵黑气翻腾的声响,显然邪祟已经占据了古寺。
灵鬼生回头望了一眼被黑雾笼罩的落霞寺,握紧了拳头:“师父,下次我们一定要彻底捣毁他们的老巢!”
肖灵子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放心,血灯鬼王破封之前,我们还有时间。接下来,我们要去一趟昆山派,找掌门借‘镇邪鼎’——只有借助鼎内的上古灵力,才能彻底压制血灯邪祟的力量。”
马蹄声渐渐远去,晨光下,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而落霞寺的黑雾中,一道穿着黑袍的身影站在禅房内,看着地上破碎的血红灯台,缓缓摘下面具——竟是一张与灵鬼生有几分相似的脸,只是眼中满是邪异的红光。
“灵鬼生……镇魂根进阶得倒是挺快。”他低声自语,指尖凝聚起一缕黑气,“不过,等鬼王现世,你的镇魂根,只会成为最好的祭品。”说罢,他转身走进黑雾深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