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道见刘天悲恨痛怒俱全,也知几人情谊深厚,由衷的感到一丝怜悯,道:“唉!小儿啊,你若见几人,还望劝善从之,辅南诏安天下。追杀老夫之事,可既往不咎,老夫九泉之下,也可得个心安!”
刘天听出何老道言中之意,颓废地坐在木头上,摆手叹道:“何老伯,几人既走上不归路,面善,心不善,劝之何用?老伯不必再提,我自当会严惩。还请老伯言南诏崆峒两国,究为何战!”
何老道听罢,心下对刘天甚是满意,点头道?“嗯!小儿如此言,老夫不提也罢!老夫所言,两国战烟不定,只老夫所晓……”
“这五为辟谷期的修士野心滔天,商毕各拢各国几百号人,以战居获六斗堂之所。殊不知,华灵州乃武门世家之所!”
五位修士带领一千多人,十日内,就轻而易举地攻下樂州的漠城、滩城、溢城、浦城、泧城。蜀国、南诏国、天水国、姜国、南国,各占五城。
这一千多人,在这五城内,剁手足,掏心肺,炙人身,汆人体,严刑拷打,一身万窟。残体叠城,血染五城,是残暴至极。均只为六斗堂之所!
刘天听到这里不觉眉头紧锁,以前虽也杀过无数崆峒人,但此时听何老道如此言,胃里还是不由地一阵翻腾。
心中对何老道这番言语有疑,便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且不说一城两门主,你们能敌。但五城一堂主,你们攻破五城,怎的能敌那堂主?”
何老道道:“往昔不比今时,时间的沉淀,让如今的崆峒国,更加强盛,一城两门主都是化灵期。往昔却是辟谷期修为,就算堂主也都是辟谷期。唯近雍灵州地貌,方有化灵期修士!”
刘天恍然,只听老头继续道:“那五位修士,见在这五城内查不到六斗堂之所,于是准备去攻樂州的樂城!”
然,位于华灵州,华州华城的武门世家,得知樂州五城的残案后,大发雷霆直接派一位武堂及他手下,来绞杀这些暴戾恣睢的南诏之人。
这一千多人的队伍仍不知情,一路碾压到樂城的北城外,正欲破城。却被刚好赶来的武堂及一干人等,围的是水泄不通。
不论仙术,单论武艺,南诏千人之众,赫然不敌武堂手下的武主。短短数个呼吸,南诏已死百来十人。
五位辟谷期修士与几名武主斗法,不敌几名武主五花八门的仙术。都知大势已去,不愿魄于异国,五位修士携红颜知己,凭辟谷修为,冲出阵势,逃之夭夭。
五人犯下弥天之罪,五城亡城之恨,岂能罢休。武堂一声令下,九名武主追杀五位修士而去。
五位修士飞逃到泧城外的山岫中避难,被九名武主发现,正当除杀之际。华城的堂主出现,救了五位修士,带回了樂城的北城外。
武堂见到堂主敢怒不敢言,武堂低言几句,便带着武主,及其下的手下归去。
华城的堂主,没把苟活下来的南诏人怎样,倒是把这几百人遣散在了各五州。
刘天听到这里讶然道:“你们如此残暴,武门不但不出手擒杀你们,竟还出手相救于你们?那武门世家与武门……”
何老道仰头长叹一声,道:“武门世家!终究是个世家,只贪权与利。而武门,始终是跟仙字联合,心境非常,行事自然非俗!”
“事后多年,才知那年血踏五城,华灵州几位堂主,早已知晓。何不出手,只因那几位堂主赏我们的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他们的心境乃懦弱强食,强者为尊。我们能尸堆五城,那就是我们的能。只怪那十名门主无能,活该被我们血祭剑。”
刘天听罢,沉默不语!
何老道接着言:“老夫与章老太,及其他数十人,被遣到祁灵州的金州金城。没想到,在金城内,崆峒人竟把我们,当做自己人一般,规划土地,赡养老夫等人!”
当时何老道等人,都是受宠若惊,每日惊心胆战的过着。没过几日,金屋来人,却是祁城的堂主与两名门主。
祁城如此赡养何老道等人,原来是想归拢他们,为崆峒国做事。几人走后,想利此探六斗堂之所,章老太断然拒绝,不愿当叛国贼,就此离金。
何老道带着众人,在金城居住,堂主来过几回,一直被推辞。过个几年,堂主不再在踏金屋,出门结识,与金门世家,金堂妆友。
一次金门世家拍卖会上,一本仙书,被抄到了天价。何老道听人言,才知崆峒国,一直在密收仙书,此会上的仙书,乃鱼饵。
何老道聪明过人,自然知其意,回金屋。堂主偶进屋,噩耗言来,崆峒三州战南诏三国,若归,祁灵州可罢战!
何老道左右为难,最终携众人离金城,終前与金堂,彻夜长谈。才知,以往崆峒国常有派兵,波起战争,没几年就罢战。
而这次,祁灵州、华灵州、雀灵州故此借,五城亡城之恨,起兵攻打南诏。实则早在五十年前,雍灵州峒皇,就已发过一道诏书,大致曰:南诏欲崆峒,遂踏崆峒严,战止息乱。崆峒之强,何随足踏贱?必诛南诏,还崆峒之尊,三州战三国。
然,金城主收到这道诏书后,正欲派遣其余诸城,出兵讨伐南诏,却又收到峒皇罢战的诏书。
金堂言毕,何老道闻言惊醒,与金堂酣畅一宿,后居祁州祁城。
闻得章老太之所,言金堂之言,优南诏危,无脸回南,就此隐祁!
刘天听罢,琢磨一阵,道:“崆峒虽强国之盛,但南诏也丝毫不逊于崆峒……”
“南诏虽不亚于崆峒,但小儿你现在化灵修为,你会什么仙术?又知道多少六斗堂的事?”
刘天顿时被醍醐灌顶,站起身来惊呼出声道:“你的意思是…………”
何老道讲完这段往事,身体已经开始虚幻,只留头跟肩膀浮在空中。
刘天听了老头这一句,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话,吃惊不小,也没留意何老道身体消失,
只见何老道缓缓闭上双眼,叹了口气,平淡地道:“南诏虽封闭七百余年,如今你不是来到崆峒国了吗?既然来了,就要为南诏开辟一条仙路出来。若那几人有悔改之意,且可凉之。”
“小儿,当年五位辟谷期修士,老夫就在其中,血洗五城,也是老夫想出来的。身为南诏人,就要为南诏除害。崆峒国所有人,都该杀,该……”
何老道杀字未出口,下嘴唇开始透明,瞬间整个头都虚化,之至虚无。
何老道这突如其来的消失,使刘天有些茫然,张着嘴看着由灵气幻化出来的何老道,心中甚不是滋味。一阵微风掠过,灵气吹散,何老道也消失在了屋中。
灵气飘动出屋,刘天随之望去,只见红日下垂,傍晚来临。
刘天叹息一声自语道:“狂屠血瀛为诏,难赦避岫仙救,谋赡知图隐迹,阎殿忧女优南诏!年幼妄壮踏河山,壮知世难盼老来,老来静看夕阳垂,方晓人间如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