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懂规矩”地把最终主持权让给了易中海,自己则志得意满地坐下了,觉得这番开场白非常有水平,充分体现了自己的领导能力。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面无表情的一大爷易中海身上。
易中海的目光如同两把钝刀子,缓缓刮过何雨柱那副看似浑不吝、实则透着心虚的脸。
他没有提高声调,但那股子常年作为八级工和一大爷的威严,却让喧闹的院子瞬间安静了不少。
“柱子,”易中海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当着全院老少的面,你再说一次。
许大茂家的鸡,你到底偷了没有?说实话。”
何雨柱脖子一梗,避开易中海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硬着头皮重复道。
“一大爷,您怎么就不信呢?真不是我偷的!我偷他们家那不下蛋的老母鸡干嘛?还不够塞牙缝的!”
“放你娘的屁!”
许大茂立刻跳了起来,手指头都快戳到何雨柱鼻尖上了。
“不是你偷的?那你锅里炖的是什么?难不成是石头变的?你今天要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我跟你没完!”
何雨柱三角眼一翻,开始发挥他胡搅蛮缠的特长。
“我炖鸡怎么了?犯法啊?许大茂,合着全院就你们家能吃鸡?爷爷我下班路上买的!不行啊?”
“买的?”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眼睛里闪过精明的光芒,适时地插话了,声音不高却切中要害。
“柱子,你说买的,在哪个菜市场买的?什么时候买的?这可得说清楚了。”
何雨柱被问得一噎,他本来就是信口胡诌,哪里想过细节,支吾道。
“就……就朝阳菜市场啊!还能是哪?”
阎埠贵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算起了账。
“朝阳菜市场?从咱们院坐公交过去,来回一趟,最快也得四十分钟吧?这还不算你挑鸡、宰杀、褪毛的时间。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儿下班到家的点儿,可比平时晚不了多少。你这时间……是怎么挤出来的?难不成这鸡是自己拔了毛、开了膛,飞进你锅里的?”
这话逻辑清晰,算得明白,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和低低的哄笑声。
这年头,大家对时间和账目都敏感得很,阎埠贵这番分析,简直是把何雨柱的谎言扒了个底掉。
何雨柱脸涨得通红,张着嘴却找不到词反驳,只能强撑着骂道。
“阎老西!你……你少他妈在这算计我!我……我跑着去的,不行啊?”
二大爷刘海中一看何雨柱这窘态,觉得表现自己洞察力的机会来了,猛地一拍桌子,挺着肚子喝道。
“何雨柱!你少在这狡辩!依我看,你这鸡根本就不是从菜市场买的!保不齐就是从咱们轧钢厂食堂后厨顺出来的!你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性质更恶劣!”
这话可太重了!偷邻居家的鸡是道德问题,偷公家的东西那可就是政治问题了!何雨柱再浑也知道轻重,顿时急了,也顾不上和阎埠贵纠缠了,跳起来指着刘海中骂道。
“刘胖子!你少他妈血口喷人!诬陷革命同志!厂里的东西我一针一线都没拿过!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厂里东西了?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易中海看着何雨柱这慌不择言的样子,心里又是气又是急。
他其实并不相信何雨柱会偷厂里东西,这小子浑是浑,但这方面大节不亏。
他更倾向于何雨柱是在替别人背黑锅。
而院里能让何雨柱这么心甘情愿背黑锅的,除了贾家那娘几个,还能有谁?
易中海的本意,是想借着追问,暗示何雨柱坚决否认。
毕竟没抓到现行,只要何雨柱咬死了不认,许大茂再怎么闹,没有铁证,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顶多赔点钱了事,还能维护住院子表面上的“和睦”,也免得把贾家牵扯出来,闹得更加难堪。
他再次看向何雨柱,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提醒和警告,沉声道。
“柱子,你想清楚了再说!这鸡,到底是怎么来的?”
何雨柱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朝人群里瞥去,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秦淮茹。
此刻的秦淮茹,脸色苍白,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慌乱、窘迫,还有一丝哀求和恐惧。
她微微摇着头,嘴唇无声地翕动着,那副柔弱无助、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的样子,像一把钩子,牢牢钩住了何雨柱那根名为“怜香惜玉”的神经。
一想到棒梗那小子可能被揪出来,一想到秦姐要面对赔偿、指责甚至更坏的后果,何雨柱脑子一热,那点权衡利弊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把心一横,牙关一咬,猛地抬起头,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滚刀肉模样,大声道。
“行了!都别猜了!烦不烦!鸡是老子偷的!就是我看许大茂这孙子不顺眼,故意偷了他们家鸡!怎么着吧!要杀要剐,冲爷爷我来!”
轰!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虽然大家早有猜测,但听何雨柱亲口承认,还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然而,几位大爷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刘海中是觉得何雨柱承认得太轻易,没体现出自己审讯的功劳;阎埠贵是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猫腻,这账没算明白;而易中海,则是彻底的黑了脸,心里涌起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这傻柱子!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自己明明在给他递梯子往下爬,他非但不接,还梗着脖子往火坑里跳!就为了那个秦淮茹?值得吗?!
易中海气得手指都在微微发抖,正要开口呵斥他态度不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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