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离雪域,一路向南。念玦掌心的梅花印记日渐清晰,半朵莲花在阳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进入大理地界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远处的崇圣寺三塔如三支玉笔,刺破澄澈的天空。
“那就是崇圣寺。”沈清辞掀开车帘,指着远处的塔影,“据说三塔之下藏着大理国的镇国之宝。”
萧珏勒住缰绳,目光落在三塔之间的空隙处:“你看塔顶的鎏金葫芦,排列的方位与昆仑墟地图上的标记吻合。”他从行囊里取出张拓片,正是从吐蕃壁画上临摹的地图,“第六块碎片定在中间的千寻塔下。”
靠近崇圣寺时,一群穿着青灰色僧袍的僧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方丈手持念珠,目光平和却带着审视:“三位施主,寺庙近日不对外开放。”
“我们为轮回盘碎片而来。”沈清辞亮出半块雪莲玉佩,“奉昆仑墟守护者之命,前来取第六块碎片。”
方丈的目光在玉佩与念玦掌心间流转,突然双手合十:“随贫僧来吧。”
踏入崇圣寺,香火缭绕中隐约能听到塔铃轻响。方丈引着三人来到千寻塔下,指着塔基处的一块石碑:“碎片就藏在石碑之后,但需解开三塔连环阵。”
石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中央嵌着个凹槽,形状与念玦掌心的莲花印记完全吻合。萧珏伸手触摸石碑,指尖刚碰到梵文,三塔突然发出嗡鸣,塔影在地面投下巨大的光幕,将三人笼罩其中。
“第一关,观因果。”方丈的声音从光幕外传来,“施主需在塔影中看清轮回因果,方能前行。”
光幕中光影流转,沈清辞眼前突然浮现出楚家先祖的身影。那位身着玄衣的女子站在昆仑墟前,手中握着半块雪莲玉佩,与另一位持苍鹰玉佩的男子争执不休。
“兄长,长生岂是祸?”女子的声音带着执拗,“若能让族人永生长存,何乐而不为?”
“你可知逆天而行的代价?”男子的声音沉痛,“这轮回盘本是镇界之宝,强行催动只会招致时空崩塌!”
光影骤变,两人已拔剑相向。女子的剑尖刺穿男子的胸膛,却在转身时被昆仑墟的结界反噬,身体渐渐化为碎片,融入轮回盘……
“清辞!”萧珏的呼喊将沈清辞从幻境中拉回,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我看到了楚家先祖。”沈清辞的声音带着颤抖,“她就是初代掌殿,而被她刺伤的男子……”
“是萧家先祖。”萧珏握住她的手,掌心冰凉,“我也看到了。他们本是兄妹,却因长生之道反目。”
念玦突然伸出小手,同时按住两人的手背。掌心的莲花印记发出金光,将两人的记忆碎片串联——原来楚萧两家的血脉纠缠,从千年前就已注定。
“过了第一关。”方丈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关,破棋局。”
光幕中浮现出一副巨大的棋盘,黑白棋子自动落位,形成复杂的棋局。棋盘中央刻着行小字:“一子定乾坤,落子即无悔。”
“这是大理国的‘珍珑棋局’。”萧珏凝视着棋盘,“传说破局者需舍一子而得全局。”他指着棋盘角落的白子,“若弃此子,黑棋的攻势便不攻自破。”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你看黑子的排布,看似凌厉实则暗藏死穴。”她指向棋盘中央的黑子,“若在此处落子,可断黑棋后路。”
两人各执己见,棋盘上的棋子突然躁动起来,化作无数黑白小蛇,朝着三人扑来。念玦咯咯笑着伸出小手,掌心的莲花印记发出金光,小蛇瞬间静止,重新化为棋子落在棋盘上——竟是一副和棋。
“原来如此。”方丈的声音带着赞叹,“破局之道不在取舍,而在平衡。”
光幕散去,石碑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中除了第六块碎片,还有一卷泛黄的羊皮卷。沈清辞展开一看,上面记载着初代掌殿的结局:
“楚氏掌殿被封印前,以心头血立下血咒:楚萧两家后人需世代守护轮回盘,若有一日碎片重组,她将借轮回之子的身体重生……”
“借念玦的身体重生?”沈清辞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将念玦紧紧抱在怀里。
就在这时,暗格突然喷出黑色的雾气,将第六块碎片卷入其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气中走出,正是长生殿的余孽,嘴角带痣的守药人——他竟没死透!
“多谢三位解开机关。”守药人手中托着碎片,狞笑道,“只要拿到最后一块碎片,掌殿大人就能重见天日!”
“休想!”萧珏的长剑直刺守药人,却被他避开。
守药人挥动碎片,三塔的塔铃突然疯狂作响,塔影再次投射下来,形成巨大的牢笼。“这三塔本是封印掌殿的阵眼,如今却成了你们的坟墓!”他转身冲向寺外,“东瀛的碎片,等着我!”
方丈突然口念经文,手中的念珠化作金色的锁链,缠住守药人的脚踝:“施主,留下碎片!”
守药人发出一声惨叫,碎片从手中滑落。念玦掌心的莲花印记突然爆发出吸力,碎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融入他的掌心。完整的莲花印记绽放开来,三塔的牢笼瞬间消散。
守药人见势不妙,化作一道黑影逃向寺外。萧珏正要追赶,却被方丈拦住:“施主,他跑不远。最后一块碎片在东瀛富士山的火山口,那里是轮回盘的核心,也是掌殿力量最强之处。”
沈清辞抚摸着念玦掌心的完整莲花,心中掠过一丝不安:“若掌殿借阿念的身体重生,我们该怎么办?”
“轮回之子有两颗心。”方丈的声音带着深意,“一颗是掌殿的残魂,一颗是他自己的本心。只要守住本心,就能压制残魂。”他递给念玦一串菩提子手链,“这串手链能护住他的心神。”
离开崇圣寺时,夕阳正将三塔的影子拉得很长。念玦把玩着菩提子手链,突然指着东方,奶声奶气地说:“火,红。”
“是富士山的火山。”萧珏握紧沈清辞的手,“最后一站了。”
马车驶向海边,准备搭乘前往东瀛的商船。沈清辞望着茫茫大海,心中百感交集。从大齐到东瀛,跨越了无数时空,经历了重重试炼,终于要面对最终的决战。
她不知道富士山下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能否阻止初代掌殿重生,但只要握着萧珏的手,看着念玦纯真的笑脸,就有无限的勇气。
海风带着咸涩的气息,拂过船帆。念玦趴在船舷上,掌心的莲花印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沈清辞靠在萧珏肩头,看着远方的海平面,仿佛能看到富士山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
终极的秘密,最后的守护,即将在那座火山之下揭晓。而他们的故事,也将迎来最终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