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红京郊荒林时,暗卫传回的消息让沈清辞攥紧了手中的软剑——顾言泽没往城外逃,反而躲进了林深处的“破庙客栈”,还投靠了李斯年的残余党羽(原兵部侍郎之子,如今化名“吴三”,躲在客栈里收拢逃兵)。
“顾言泽手里的仁心堂账本,记着吴三父子私吞军饷的明细,”萧煜指着暗卫画的客栈地形图,语气冷沉,“他想靠账本换个‘容身之所’,却不知道吴三早就想吞了账本,再杀他灭口——这种贪生怕死之辈,从来都是棋子。”
沈清辞看着图上标注的“客栈后院有密道”,眼底闪过一丝算计:“我们不能硬闯,吴三手里有逃兵,硬拼会伤了暗卫。不如我扮成‘卖药的货郎’,以送‘解毒药’为由进去,摸清密道位置,你们再从密道包抄。”
“不行,太危险。”萧煜立刻反对,“吴三见过你的画像,你一进去就会暴露。”他思索片刻,从暗卫手里拿过一套粗布男装,“让春桃扮成货郎,你扮成她的伙计,跟着进去——春桃嘴甜,不容易引起怀疑,你趁机查探,我带暗卫守在密道出口。”
沈清辞点头应下,很快换好装束,脸上抹了点炭灰,跟着春桃往破庙客栈走去。客栈门口挂着盏破灯笼,里面传来划拳声和骂声,几个醉醺醺的逃兵靠在门边,手里还拿着刀。
“几位爷,买点解毒药吧?”春桃提着药箱,笑得一脸讨好,“最近荒林里有瘴气,不少人都中了毒,我这药一吃就好,便宜卖您!”
逃兵们打量着春桃和沈清辞,见她们穿着普通,不像官兵,便让开了路:“进去吧,别闹事,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
两人刚走进客栈,就听到二楼传来争吵声——是顾言泽的声音:“吴三!你答应帮我逃出去的,怎么能反悔?这账本我给你了,你必须救我!”
“账本?”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正是吴三,“顾公子,这账本现在是我的了,你没用了,留着你,只会引来靖王和沈清辞,不如……”
沈清辞眼神一凛,对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立刻大喊:“哎呀!我的药箱掉了!”弯腰去捡时,故意把药粉撒在地上,黄色的“痒痒粉”瞬间弥漫开来,靠近的逃兵立刻痒得直跳脚。
混乱中,沈清辞趁机冲上二楼,推开房门——顾言泽被吴三按在桌上,吴三手里的刀正对着他的脖子,账本散落在一旁。“住手!”沈清辞拔出袖中的软剑,剑尖直指吴三,“吴三,你父亲私吞军饷、帮李斯年构陷忠良,如今还想杀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满门抄斩吗?”
吴三愣了一下,见只有沈清辞一人,顿时冷笑:“沈清辞?就凭你一个小丫头,也敢来管老子的事?”说着,挥刀朝她砍来。
沈清辞侧身躲开,软剑划过吴三的手腕,鲜血瞬间涌出。吴三疼得大叫,刚要反扑,就听到楼下传来暗卫的声音——萧煜带着人从密道冲了进来,很快制服了所有逃兵。
顾言泽吓得瘫在地上,看着沈清辞,声音发抖:“我……我错了,我不该跑,我现在就去公开道歉,求你别杀我!”
“现在道歉,太晚了。”沈清辞捡起地上的账本,确认完整无缺,对暗卫道,“把他们都押回京城,交给三司审问——吴三父子的罪证,还有顾言泽的,都不能漏。”
回到京城时,已是深夜。沈清辞没歇着,直接去了城南的茶馆——按约定,顾言泽本该在这里公开道歉,如今虽迟了两天,但“了断旧怨”,必须在百姓面前做个了断。
次日清晨,茶馆门口围满了百姓,顾言泽被暗卫押着,跪在地上。沈清辞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账本和退婚书,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三年前,顾言泽靠我沈家举荐,才考中探花;一年前,他为攀附李斯年,当众退婚,污蔑我‘德行有亏’;如今,他帮李斯年构陷我父亲,还帮仁心堂卖假药,这些罪行,他手里的账本和供词,都能证明!”
百姓们顿时骂声一片,纷纷朝顾言泽扔烂菜叶。顾言泽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反驳,只能对着沈清辞磕头:“我错了!沈姑娘,我不该忘恩负义,不该害你父亲,求你饶了我!”
“饶了你?”沈清辞冷笑一声,“那些被仁心堂假药害了的百姓,被你构陷的忠良,谁来饶他们?三司会判你应得的罪,这是你欠所有人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没再看顾言泽一眼——旧怨已了,她没必要再为这种人浪费时间。
回到清和堂时,柳氏正带着绸缎庄的伙计,送来一批新布料:“清辞,听说你抓住了顾言泽,还拿到了账本,真是大快人心!我这布料是特意给你和老夫人做新衣裳的,还有,你之前说要扩建清和堂,我已经帮你联系了最好的工匠,明日就开工!”
太后也派太监送来赏赐——除了黄金百两,还有一块“济世仁心”的匾额,让清和堂的名声更盛。附近的百姓听说清和堂要扩建,纷纷主动来帮忙,有的送木材,有的送粮食,医馆门口热闹得像过节。
春桃看着忙碌的百姓,笑得合不拢嘴:“小姐,您看!咱们清和堂现在多受欢迎,仁心堂早就关门了,王掌柜也被抓了,以后再也没人敢找咱们麻烦了!”
沈清辞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暖暖的——从破庙的绝境,到如今医馆的兴旺,从父亲入狱的绝望,到如今冤案昭雪,这一路,她靠的不仅是医术和智谋,还有身边人的帮助和百姓的信任。
可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跌跌撞撞地冲进医馆,跪在沈清辞面前,哭着说:“沈大夫,求您救救我们村的人!我们村闹瘟疫,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太医院的大夫都不敢去,您要是不去,我们村就完了!”
沈清辞心里一沉——瘟疫?这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可看着少年绝望的眼神,她想起母亲说的“医者仁心”,又怎能见死不救?
她扶起少年,语气坚定:“你别慌,我这就收拾药箱,跟你去村里!春桃,你留下照顾老夫人,再把吴老板叫来,让他准备足够的药材——薄荷、金银花、艾草,越多越好!”
春桃虽担心,却也知道沈清辞的脾气,只能点头:“小姐,您一定要小心!我会尽快把药材送过去!”
萧煜得知消息,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包药粉:“这是‘避瘟散’,能防瘟疫,你带上。我已经派暗卫去通知官府,让他们封锁村子,防止瘟疫扩散,我跟你一起去。”
沈清辞看着萧煜,心里满是感激——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总会在她身边。
两人带着药材,跟着少年往村子赶去。路上,沈清辞看着窗外渐渐荒凉的景色,心里清楚,这场瘟疫,或许比她想象中更凶险,而这,也将是对她医术和心性的最大考验。
可她不知道,这场瘟疫背后,还藏着李斯年残余党羽的阴谋——他们想借瘟疫散布谣言,说这是“上天对朝廷的惩罚”,趁机煽动百姓造反,为李斯年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