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物质带的扭曲力场像只无形的手,攥得林宇的光轨阵阵发颤。他看着控制台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警报,突然想起妈妈炖肉时总说的话:“火候不到就急着掀锅,肉就柴了。”指尖在操控面板上快速滑动,将星鳅号的能量输出调至70%,光轨的抖动果然平缓了些。
“还有多久出暗物质带?”他对着通讯器问,声音里带着电流的杂音。
小陈的声音劈了个叉:“估、估计还有三小时!林宇你看左边,那些萤火蚊路标在打信号呢!”
林宇转头,只见左侧星尘里,无数光点正组成“△”形图案——那是出发前约定的“安全”信号。他突然笑了,这些小家伙竟把月球基地的驱蚊灯改造成了星际信号灯,翅膀的频率调成了红烧肉的炖煮节奏,一闪一闪的,像极了妈妈厨房灶台上跳动的火苗。
一、罐头里的牵挂
补给舱的红光突然闪了闪,林宇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个熟悉的铁皮罐头,标签上“红烧猪肉”四个字被太空辐射熏得有些褪色,边角却还留着个歪歪扭扭的指印——是他小时候抢着帮妈妈贴标签时按的。
“这老太太,”他笑着拧开罐头,肉香混着星尘的冷冽气息漫开来,竟奇异地勾出些暖意,“知道我不爱吃合成食品。”
罐头底刻着行小字:“肉要炖到筷子能戳透才烂,像你追案子那样,得有耐心。”林宇想起出发前,妈妈把罐头塞进他包里时,眼角的皱纹挤成了朵花:“到了太空也得吃口热乎的,别学你爸,当年在空间站啃压缩饼干,回来胃就坏了。”
他用勺子舀起一块,肉汁在失重环境下凝成晶莹的小球,悬浮在眼前。咬下去的瞬间,酱汁的甜咸在舌尖炸开,和记忆里妈妈的味道分毫不差。
“张教授说得对,”他对着通讯器说,“您这罐头比星舰的应急食品强多了,回头让我妈再寄几箱。”
“美得你!”小陈的声音带着笑,“张教授正盯着我们把你留的蓝色藻类分盆呢,说这玩意儿长得比你当年养的多肉还疯,都快把生态舱的窗户糊满了。”
二、光轨上的接力
穿过暗物质带的刹那,星鳅号突然剧烈震动。林宇稳住操控杆,发现光轨边缘多了圈淡金色的光晕——是火星基地的白光团追了上来,它们用自己的能量包裹住星鳅号,像给光轨镀了层铠甲。
“老周?”林宇调大通讯频率,“你们怎么跟来了?”
老周的声音带着喘:“你当我们是来看风景的?当年没炸掉的跃迁核心还在,能帮你省三成能量。”白光团突然散开,露出后面跟着的“小尾巴”——一串用星舰残骸拼出的能量站,正源源不断地往星鳅号输送动力。
林宇看着屏幕上回升的能量条,突然想起火星基地的照片:老周总爱在舱门口摆个电磁炉,说等战争结束了,要在火星种土豆、炖红烧肉。那时他还笑老周异想天开,没想到真能在星轨上闻到肉香。
“前面就是仙女座旋臂了。”张教授的声音插进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激动,“你的光轨和地球密钥的共振频率对上了,看到那颗最亮的星没?那是我们新标定的‘家’坐标。”
林宇抬头,远处果然有颗恒星正发出温暖的橙光,像块被炭火煨着的红烧肉。光轨尽头,隐约能看到道淡蓝色的光门,门后飘来熟悉的炊烟味——是月球基地的方向。
三、钥匙合缝的瞬间
星鳅号穿过光门的刹那,所有警报突然熄灭。林宇看着窗外,愣住了——月球基地的生态舱里,蓝色藻类爬满了穹顶,像片倒挂的海洋,而舱中央的餐桌上,摆着个保温桶,袅袅热气正顺着光轨往上飘。
“愣着干嘛?”小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端着碗米饭,正踮脚往桌上放,“张教授说你肯定饿坏了,让厨房炖了三个小时的红烧肉,就等你呢。”
林宇转身,看见老周拄着根用星舰钢管做的拐杖,正指挥白光团往保温桶里添柴;张教授戴着老花镜,在旁边调试光轨记录仪,镜片反射着红烧肉的油光。萤火蚊们落在吊灯上,翅膀的频率打得更欢了,把整个生态舱照得像个暖烘烘的厨房。
“钥匙呢?”张教授抬头问,推了推眼镜,“把你那半块拿出来,咱们试试能不能拼成完整的。”
林宇从怀里摸出密钥碎片,与月球基地保存的另一半一对,严丝合缝。对接的瞬间,碎片突然射出道金光,在墙上投出幅星图——无数光轨从地球延伸向宇宙各处,像张巨大的网,网节点上都亮着盏灯,仔细看,每盏灯里都飘着红烧肉的香气。
“这是……”林宇瞪大了眼睛。
“你的光轨数据,”小陈笑着舀了勺肉汁浇在米饭上,“我们把它改成了星际导航系统,以后不管在哪个星系,只要跟着肉香走,就能回家。”
老周咳了两声,往嘴里塞了块肉:“当年你说要让每个星际旅行者都能吃到热乎饭,现在可不是空想了。”
林宇看着窗外,仙女座的星光顺着光轨流进来,与桌上的红烧肉蒸汽缠在一起,凝成道温暖的光带。他突然明白,所谓的“家”从来不是某颗星球,而是有人等你、有热饭等你的地方,是星轨尽头那缕不会冷却的香气。
“快吃吧,”张教授敲了敲他的碗,“再不吃,肉就被老周抢光了。”
保温桶里的肉还在咕嘟冒泡,香气漫过整个生态舱,连光轨上的萤火蚊都放慢了翅膀,像在贪恋这人间烟火的温度。林宇拿起筷子,夹起块炖得酥烂的五花肉,肉汁滴在米饭上,晕开朵小小的油花,像极了他离家时,妈妈在星际地图上圈出的那颗、叫做“家”的星星。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