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晚宴的着装不宜浮夸,余放选了条月白色长裙。面料是极轻薄的真丝,垂坠感极好,顺着身体曲线缓缓流淌,裙摆及地时漾开细碎的光泽,像浸在月光里的水。
领口是简约的 V型,恰到好处地露出精致的锁骨,而背后则大胆地裁至腰际,露出一片莹白的肌肤,不是那种刺眼的白,是透着淡淡粉晕的瓷白,细腻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蝴蝶骨微微凸起,在灯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随动作轻颤时,竟有种易碎的美感。裙身未缀任何珠饰,只在腰间系了条同色系的细带,将纤细的腰肢勒得更显不盈一握,整个人站在那里,像株临水而生的玉兰,清冽又带着隐秘的柔媚。
余放的皮肤本就白,被这月白色衬得愈发透亮,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渗出水来。化妆师给她化了淡妆,只在眼尾扫了点浅香槟色的眼影,唇上涂了近乎透明的唇釉,长发松松挽成一个低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更添了几分慵懒。
她正对着镜子调整耳环,余介已经做完造型过来了。他穿了套深灰色暗纹西装,面料挺括,剪裁利落,将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
衬衫是浅灰色的,领口系着条同色系的丝质领带,没有打得太紧,松垮的弧度透着点漫不经心的贵气。袖口露出一小截手腕,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块简约的黑色腕表,与他沉稳下来的气质相得益彰。
这身打扮彻底褪去了平日里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凌厉,却又因他眼底未散的少年气,显得不那么疏离。
“很好看。”余放抬眼看向他,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光,毫不吝啬地夸赞。
余介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悄悄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套西装是他特意挑的,剪裁也是按着他的身形改过的,谢向宇说他年纪小,配不上她,那他就穿得成熟些,让他看看,他和余放站在一起,有多登对。
享受完她的夸奖,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眉头却一点点皱了起来。那露着的半背太惹眼了,细腻的肌肤像块诱人的糕点,让他恨不得立刻找块布给她遮起来。
余放从镜子里看到他皱眉,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
“衣服,不喜欢。”他语气闷闷的,眼神黏在她的背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余放笑了,不以为意地挑眉:“所以呢?”
“换一套?”他试探着问,语气里带着点恳求。
“不行哦~”余放故意拖长了语调,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余介知道她不会换,也没太失望,她不换,他自有办法。
“你要是无聊就先出去转转。”余放看他坐在一旁,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不,在这里等你。”他说得认真,像个站岗的卫兵,眼神里满是执拗。
余放见他这样,也不再劝。
等全部收拾完,已经四点多了,离六点的晚会没剩多少时间。
两人没耽搁,坐上车径直往会场去。
下车时,晚风带着点凉意拂过,余放正准备往里走,身旁的余介突然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利落地披在她肩上。宽大的外套将她整个人裹住,恰好遮住了那片惹眼的后背,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
“我不冷。”余放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那也要穿上,万一感冒了。”他说得理直气壮,也不顾她的反应,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径直往里面走。
余放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把外套脱下来。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气息,心里那点被管束的不悦淡了。她能感觉到他挽着自己的手用了点力,像是在宣告什么,那粗糙又直白的占有欲,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水晶灯在穹顶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香槟塔泛着冷冽的光泽。
余放端着一杯果酒站在角落,丝质礼服的露背处还残留着余介衣服暖出来的温度。
半小时前他还在这里,不过被几个认识的合作商缠住说话,临走前特意捏了捏她的手腕,眼神里明晃晃写着“别乱跑”。
当时余放还偷偷的调侃他,“我还以为你在公司就是个甩手掌柜。”
却遭到他在腰上用力掐了一把,夏恩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以防他在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正无聊的看着手机里余介发来的“五分钟就来”,身后突然传来轻响。像是侍者托盘碰撞的声音,又像谁不小心碰倒了酒杯。
余放没在意,指尖刚按灭屏幕,就感觉杯壁传来一阵异样的凉意,快得像错觉。
“放放。”谢向宇的声音从侧面传来,他端着两杯香槟,笑意温和,“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余放抬头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果酒:“等余介呢。”
“我刚看到他被人拉住了,估计得一会儿。”谢向宇把其中一杯香槟递给她,“尝尝这个?年份不错。”
余放下意识想拒绝,手却先一步碰了碰他手里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杯里的果酒喝了小半,残留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她心里突地一跳,刚要开口,就觉得后颈泛起一阵细密的热意,像有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谢向宇关切地前倾身体,手背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
“没事。”余放猛地后退半步,撞到身后的立柱,冰凉的大理石贴着脊背,却压不住那股突然窜上来的燥热。
她攥紧酒杯,指节泛白,不对劲!
“可能有点闷,我去透透气。”她转身就往露台走,脚步却有些发飘。露台上的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在裸露的后背上,让她打了个寒颤,可身体里的热度却烧得更凶了,眼前甚至开始出现重影。
她扶着栏杆想冷静,手腕却被人攥住。谢向宇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呼吸有些乱:“放放,你到底怎么了?”
“别碰我。”余放甩开他的手,声音发哑。
那股燥热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连站立都觉得费力,脑子里却异常清醒,现在不能和谢向宇有任何接触。
她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宴会厅的喧嚣越来越远,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有人在暗处投来的嘲笑目光。就在她快要撑不住时,手腕突然被一股熟悉的力道攥住,带着不容错辨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