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达摩克利斯的承诺,月雅才轻轻舒了一口气,牵起他的手,仰头望着兄长,眼中映着晚霞的柔光。
“哥,那我们现在就……”
话未说完,达摩克利斯已轻轻将手覆在她发间,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我知道月雅是为我好,可现在真的不行。那可是我们的族人啊,我不能袖手旁观。但我也不能让你涉险,所以,我想先带你去个安稳的地方。”
月雅低着头,脚尖轻轻碾着地上的落叶,没有动。达摩克利斯转过身,见她眼眶已泛起水光,心下一颤,眼神变得柔软而复杂。
她缓缓拉起他的右手,低头在手背轻吻了一下。那一瞬,微光如晨露般在掌心流转,达摩克利斯怔住,望着她抿起的唇角。
“不管哥哥做什么决定,月雅都支持你,我都听你的。”
两人十指相扣,掌心泛起淡淡的白光,像是春日里初融的溪流,缓缓将魔力注入达摩克利斯的体内。远处,黄金巨龙正踏过村庄,屋舍在它脚下如枯叶般碎裂,尘烟袅袅升起,像一场不愿醒来的梦。
“本来还想念你是孩子,饶你一命,不过现在也好。”月雅望着身旁的达摩克利斯,轻轻一笑。光芒渐渐褪去,魔力停止流动。
达摩克利斯回望妹妹一眼,只留下一句:“保护好自己。”便朝着巨龙奔去。
天边火烧云漫卷,夕阳的光辉洒在他肩头,像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他站在巨龙面前,抬手低声吟诵,脚下浮现出金色的魔法阵,光芒缠绕成锁链,悄然缠上巨龙的四肢与头颅。巨龙仰天长啸,声震山谷。
远处广场上,士兵们低声议论:“是谁?竟能困住将军,得有多深厚的魔力啊。”
“除了那位大人,还有谁能制住她?”
街道各处,将领们神色惊惶。伊纱贝尔从马背上跃下,快步奔向巨龙,口中呼喊:“将军!”
柯洁望着四周同僚,声音微颤:“将军……”
奥维多从林间探出身,远远望着,喃喃道:“怎么可能……竟有人能与她抗衡。”
达摩克利斯手中凝聚出一柄光之长矛,正欲掷出,巨龙猛然嘶吼,金光四射,似要挣脱变身。他眸光一凝,毫不迟疑,将长矛掷出。白光包裹中,蓝光点点凝聚,化作一名女子,她伸手握矛,直刺巨龙咽喉。
龙眼骤睁,宁芙的身影在空中显现,巨龙之躯褪去,她赤身坠落,长矛划过脖颈,鲜血如落花般洒下,她重重跌落在地。
达摩克利斯静静望着夕阳,余晖拂过脸庞,暖得让他几乎沉醉。他曾看过无数次日落,却从未有哪一次,如此宁静安详。
“哥!”
月雅的呼喊将他拉回。他猛然回头,瞳孔骤缩——一柄利剑抵在她颈边,男子搂着她的腰,轻嗅她发间的芬芳,语气轻佻。
“这是你妹妹吧?”
宁芙倒在碎石间,脖颈不断渗血。伊纱贝尔喘着气赶到,脱下斗篷覆在她身上,焦急呼喊:“帕缇夏小姐!”
“来了!”帕缇夏带着士兵赶来,跪在宁芙身旁,双手泛起绿光,按住她的伤口。
“将军!撑住,我这就为你疗伤。”
面对礼夏的轻慢,月雅默默垂泪,剑锋已在她颈上划出浅痕。达摩克利斯眼神一颤,低声哀求:“别伤害她。”
礼夏冷笑,掐住她下巴,故意将剑刃再压入几分。达摩克利斯咬紧牙关,指甲陷入掌心,眸中寒意如冬夜霜雪。
“你放开她,有事冲我来。”
礼夏轻蔑一笑,将剑抛向他,随即扼住月雅的脖颈,笑道:“想我放人?除非你死。你太强了,强过将军,这样的威胁,怎能容你活着?唯有你亡,半兽人才能永存!”
月雅怔住。若她不死,哥哥便会赴死。她微微闭眼,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声音轻却坚定:“你在想什么!哥哥,你忘了你的使命吗?守护族群!而不是把生命耗在我身上。大家都需要你,死又何妨?我们终将归于尘土,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分别?我在那边等你,哥哥。”
达摩克利斯垂下眼帘,眼前浮现模糊的雪景——两人踏雪而行,月雅身着白衣,在风中起舞,雪花落在她睫毛上。她回头望他,轻声问:“克利斯,能不能不要去?我真的不想你有事,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她转身奔来,扑进他怀中。他不自觉地抬手,轻轻搭在她肩上。
“我不能当逃兵,因为我是族群的一部分。我知道你担心我,可这是必须走的路,必须承担的命。为此,我甚至要放下你,离开你。可我……真的不想走。月雅,若有一天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他蹲下,拾起地上的剑,缓缓抵在自己颈间,脸上却绽开一抹灿烂笑容,像极了童年时在麦田边为她摘花的模样。
“对不起,月雅,哪怕到了最后,哥哥也没听你一次……”
“真的值得吗?”
一道声音打破沉寂。宁芙在伊纱贝尔搀扶下缓缓走来,手仍捂着脖颈,那道伤疤已如藤蔓般刻入肌肤,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静静望向达摩克利斯,伸出手。众人惊愕,礼夏更是不解:“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宁芙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多年了,你是第一个伤我至此的人。我敬仰强者,如此人物若就此陨落,未免可惜。更何况,为一个女子赴死,这算什么强者?”
她掌心朝上,声音温和却坚定:“加入我们吧。我宁芙以心起誓,必保你与妹妹平安。而光精灵,将化作传说。”
达摩克利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紧握剑柄,冷冷道:“你是要我们背叛族群?”
宁芙收回手,反问:“你真愿为她而死?”
“我不是什么强者,我只是个不愿妻子受伤的丈夫。”他声音平静,却如山泉击石。
众人愕然。月雅泪如雨下,攥紧拳头。
“克利斯,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不要为我做这些!”
达摩克利斯温柔一笑,转向宁芙:“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肯放过我的妻子?”
宁芙点头:“是的。”
白光一闪,剑刃划过脖颈,鲜血如花瓣洒落。月雅瞪大双眼,挣扎嘶喊:“克利斯!”
众人僵立原地。宁芙眼眶微红,身子一晃,倚在伊纱贝尔怀中。
达摩克利斯缓缓倒下,月雅拼命挣脱礼夏的钳制,跪在他身侧,双手泛起白光,泪水不断滴落。他微睁眼,缓缓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声音轻如风语:
“就算……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快乐……”
他的手滑落,眼眸缓缓闭上。月雅咬紧牙关,仰天嘶喊,声如孤雁。刹那间,光芒四起,狂风卷起落叶,众人纷纷遮目。
达摩克利斯静静躺在她怀中,像睡着了一般。月雅将脸颊贴上他的额头,泪水滑落,嘴角却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忽然,一只大手将她轻轻拉起,拥入怀中。她仍目不转睛地望着达摩克利斯,口中喃喃:“克利斯……克利斯……”
宁芙缓步上前,低头望着他,轻叹:“何苦如此执着。”
夕阳洒下橙黄的光,那个曾被称作神的男人,长眠于故土。
礼夏望向宁芙:“将军,这女子如何处置?”
宁芙凝视月雅,眸色深沉:“派人好生照看。若她有半点闪失,唯你是问。”
言罢,她转身离去,伊纱贝尔紧随其后。
那一夜,村落不再有炊烟袅袅,只有血腥随风飘散。杀戮持续至黎明,幸存者四散奔逃,许多人被成排押往塔塔罗部落。
幽暗林间,残雪挂在枝头。一匹黑马疾驰而入,骑士跃下,奔向一棵巨大的蓝晶冰叶树。树心王座上,男子静坐。
士兵跪地喘息:“吾王,大事不好!”
迪奥皱眉:“何事慌张?”
“涅墨西斯部落……被攻破了。”
迪奥猛然起身,震惊:“谁干的?”
“是……半兽人。”
他冷哼:“不可能!有那人在,区区半兽人岂能得逞?”
士兵叩首:“吾王,所言属实。”
迪奥拽起他下巴,直视其眼:“再答一次,涅墨西斯是谁攻破的?”
“是……半兽人。”
迪奥松手,转身踱步,低语:“达摩克利斯那小子……如何了?”
“属下不知。”
他捂脸侧首,杀意隐现:“继续打探,我要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
“是!”
夜色渐浓,篝火燃起青烟。桑伦、仙鹤、捷安特围坐一圈,气氛沉静。桑伦手持烤鸡,火光映着他温柔的眼。
他将烤鸡递给捷安特:“平时最爱吃,今日怎么不动?”
捷安特扶额,低声:“我不饿,给仙鹤吧。”
桑伦转向仙鹤,他摇头:“我也不饿。”
他们自幼无亲,却是这族群养大他们,赐予温暖。此刻的沉默,是对故土最深的哀悼。
捷安特深吸一口气,接过烤鸡,撕下鸡腿递给仙鹤:“不吃饱,怎么救人?别任性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桑伦微怔,随即轻揽仙鹤肩头,与他相视一笑:“放心,塔利亚不会有事。眼下,先回圣墟,找二长老他们。”
仙鹤接过鸡腿,红着眼大口咬下。捷安特递上水袋:“喝点水,别呛着。”
火光摇曳,三人闭目休憩。草丛沙沙作响,捷安特猛然睁眼,推醒桑伦与仙鹤。
桑伦揉眼:“怎么了?”
捷安特指向草丛,示意噤声。她持剑靠近,掀开草叶——男孩惊叫,她也吓了一跳,转身扑进桑伦怀中。
桑伦轻拍她肩,望向草丛。仙鹤蹲下,握住男孩的手:“瑞墨?你怎么在这儿?”
瑞墨呆坐原地,说不出话。
木门晃悠悠的发出声,克洛丝塔惊慌失措的跑出木屋,圣墟小镇的整个广场都站满了人,前方四周围满了兵士,火把照亮前面男人的身影,样貌慢慢浮现。
穿过人群中央,露丝和玛丽亚一同走向男人,二人后面还跟着名少女为他们拿火把照明。
男人看到来人,绅士的向二位行礼,出于礼貌,露丝她们也低头回礼。
男人穿着一身盔甲,面色略带苍老,但依旧挡不住他略带柔和的威严。他笑脸相迎,并开口说道
“好久不见,两位长老”
玛丽亚轻哼,压制怒意,依旧露出一副端庄清秀的样子,语气轻有些许冷淡。
“也没有多久,上次见面还是76年前”
“是啊”
莫纳卡闭了闭眼,感慨万分,目光撇向露丝。
“露丝长老,之前遇到您,我还只是一介武夫呢”
露丝手下意识的攥紧,面无表情低声回道:
“是吗,我之前有听说过你,凭一己之力平息了兽人多族动荡,也是值得尊敬一下的。但是……”
她低眸微微一笑,抬头怒视莫纳卡,凌厉的呵斥
“擅自发起战争就是你的不对了,看来阿尔忒弥斯并没有教会你们什么是和平。战争、杀戮,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停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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