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洪流撞上停尸房大门时,门板上浮现出大片暗红色的纹路,像火焰在燃烧。门内的撞击声骤然停了,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啸从门内爆发出来。
那声音不是用耳朵听的,是直接在灵魂层面响起的,混合着无数怨毒、痛苦和绝望,震得连廊的灯光疯狂明灭,墙壁上的墙皮大块大块往下掉。
阳春感觉耳膜像要被震破了,嘴角也渗出了血丝。但他不敢放松,死死地按住炉门,将体内最后一丝业火也推了出去。
“嗤啦!”一声绝望的声音从门内传来,紧接着,所有的尖啸声、黑气,连同那股滔天的怨气戾气,渐渐地消失了。
停尸房的大门不再震颤,红色的警示灯也停了下来,连警报声都哑了。
连廊里恢复了寂静,只有阳春粗重的喘息声。他松开按在炉门上的手,发现掌心已经被灼得焦黑,鲜血顺着焦黑的皮肤往下淌,滴在炉门上,留下个深色的印子。
体内的业火彻底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虚弱,脏腑的灼痛感达到了顶点,眼前阵阵发黑。
他靠着炉壁缓缓滑倒,视线开始模糊,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又拖沓的脚步声从连廊方向传来——是老张的声音,他总能在这种时候出现。
老张的身影出现在焚化区入口,手里提着一盏老旧的马灯,灯芯跳动着,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夜里在殡仪馆里行走,他不喜欢打手电筒,说是不习惯,雪亮的光柱刺目。实则上,他信奉真正的火,火神能驱走野兽蛇虫,一样能驱走邪祟。
这个秘密他从未外泄,因为他知道,即便说出来,年轻人也不会相信。
老头依旧佝偻着背,白头发在灯光下泛着灰,他先是扫了眼停尸房的大门,然后把目光落在了阳春身上。
当看到阳春焦黑的手掌,还有炉门上那个清晰的掌印时,老张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皱纹深刻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老张提着马灯,一步一步走过来,脚步缓慢又沉重,像是扛着什么东西。
马灯的光晕把两人罩在里面,暖黄的光落在阳春苍白的脸上,稍微缓解了点他的眩晕。
老张没有扶他,只是低头看着他,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像是叹息,又像是在说一句早就注定的话:“引炉中业火焚邪,小子,你走了条最凶险的路。”
阳春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老张蹲下身,马灯的光映在他浑浊的眼睛里,也映在007号焚尸炉的炉壁上,那些刚才被骨灰盖住的斑驳痕迹,此刻在灯光下,居然隐隐连成了某种诡异的符文,像火焰,又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这火,烧了它们,也烧了你自己。”老张的手指轻轻碰了下炉壁上的符文,声音压得更低,“更糟的是,你把不该醒的东西,也烧醒了。”
阳春顺着老张的目光看向炉壁,心脏突然一沉。
他想起炉膛爆燃的那天,炉壁上也闪过这样的符文,只是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007号焚化炉根本不是普通的焚化炉,这里面藏着的秘密,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马灯的灯芯突然“噼啪”响了声,火苗晃了晃,把炉壁上的符文照得更清晰了。
老张站起身,提着马灯往门口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眼阳春:“今晚的事,别跟金馆长说。他……还没准备好面对这些。”
阳春看着老张的身影消失在连廊尽头,马灯的光晕越来越小,最后彻底融入黑暗。
他靠在炉壁上,感觉眼皮越来越重,体内的灼痛感还在持续,但他心里却比刚才更冷——老张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不该醒的东西,到底是什么?007号焚尸炉里的秘密,和白雪、出租屋和鬼市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他体内的业火,到底是怎么来的?
无数个问题涌上来,让他头痛欲裂。
他闭上眼睛,想稍微歇会儿,却在昏昏沉沉中,仿佛听到炉膛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敲着炉壁。
“咚……咚……咚……”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他耳朵里,和刚才停尸房的撞击声,截然不同。
阳春猛地睁开眼睛,看向007号焚尸炉的炉膛,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炉壁上的符文,还在隐隐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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