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叶茵的嘶吼声响起,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她的魂灵仿佛要冲出躯体,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动作都出自最原始的保护本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超越身体极限的力量。
膝盖在干裂的土地上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衣服被荒草勾破,手臂撞到旁边的石头上,传来刺骨的剧痛,但她根本没有察觉。
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阳春猛扑过去,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将他朝着侧面撞开。
噗!那道惨绿色的幽光,几乎是擦着阳春的太阳穴飞掠而过。
阴冷的劲风刮过他的脸颊,留下一种被冰刃划过的刺痛感,几缕被削断的头发缓缓飘落下来,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能闻到那道幽光里传来的恶臭,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道致命的绿光,最终击中了阳春身后一块半人高的灰白色岩石。
没有预想中的爆炸巨响,没有石块崩裂的声响。那块坚硬的花岗岩,在接触到幽光时,无声无息地融化。
阳春和叶茵瘫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岩石的表面先是出现了细密的裂纹,裂纹里渗出绿色液体,紧接着,整个岩石开始变软、塌陷,往下流淌。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半人高的岩石就化作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绿色液体,液体表面还“滋滋”地冒着细小的气泡,每一个气泡炸开时,都会飘出一缕淡淡的绿烟。
那股恶臭越来越浓,阳春和叶茵忍不住捂住了鼻子,眼泪却还是被呛得流了下来。
就在这时,红衣女人的身影开始急速变淡、透明。她的边缘出现了闪烁的噪点,像是电视信号中断时的雪花,一点点消散在翻涌的血沼雾气里。
但在彻底消失之前,那非人的、凝聚着无尽恶毒与诅咒的声音,灌进在阳春和叶茵的耳朵里。
“觊…觎…者…死!阳…家…白…家…血…脉…一…个…都…跑…不…掉!”
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死亡的宣判。声音落下时,一股窒息般的压迫感再次袭来,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这不仅仅是警告,更是烙印在灵魂上的死亡印记。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整个血腥地狱般的恐怖幻境,轰然崩塌。
刺目、灼热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洒了下来。那是正午的阳光,带着荒原特有的尘土气息,晃得阳春和叶茵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周围的景象开始急速变换:
脚下的血沼像退潮般往后缩,露出了下面干裂板结的暗红色土地,土地上还残留着几道浅浅的血痕,却很快被阳光晒干,变成了黑色的印记。
周围漂浮的残肢断臂和哀嚎的怨魂,消失得无踪,只剩下枯黄低伏的荒草,在风中微微晃动。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与焦糊恶臭,也被荒原干燥的风一点点吹散,取而代之的是尘土和枯草的味道。
一切都恢复了正午荒原的死寂模样。空旷、燥热、毫无生机,只有远处几座沉默的坟茔,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苍凉。
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恐怖遭遇,仅仅是一场被烈日晒得发昏而产生的集体幻觉。但现实的痕迹,却在无声地反驳。
阳春和叶茵瘫坐在地上,背靠着一座坟茔的土堆。两人浑身上下都被冷汗彻底浸透,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黏腻的不适感。
他们的脸色惨白,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因过度紧张而痉挛的肌肉,带来阵阵酸痛。
阳春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太阳穴。那里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指尖触到了一道清晰的焦黑灼痕——那是刚才被幽光擦过留下的痕迹,灼痕周围的皮肤已经红肿起来,一碰就疼。
不远处,那块灰白色岩石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绿色液体。液体在烈日下缓慢地冒着气泡,表面的绿烟渐渐变淡,但那股刺鼻的味道却依然挥之不去,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场袭击的致命性和绝对的真实性。
幻境消散了,但恐惧和沉重的压力,却没有随之消失。
阳春靠在坟茔上,闭上眼睛,脑子里混乱得像一团麻。
他们拿到了至关重要的信息:那恐怖的红煞,与阳家、白家甚至叶家,都存在着极深的、血淋淋的、无法割裂的关联。
但这份信息的代价,太过沉重。
他们彻底暴露在了红煞本体的注视之下。那句“觊觎者死!阳家白家血脉一个都跑不掉”的警告,此刻正在耳边回响,每一次回响都让他们心惊肉跳。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地笼罩在两人身上。
叶茵轻轻拉了拉阳春的袖口,声音微弱:“阿春,我们…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她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刚才的生死时速,让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阳春睁开眼,点了点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发软,根本用不上力气。
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坟茔,又看了看那滩绿色的液体,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红煞、007号焚化炉、鬼市…这三者之间,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白雪的车祸,是不是也和这红煞有关?
荒原的阳光依旧炽烈,晒得人皮肤发烫,但阳春和叶茵的心底,却笼罩着一层彻骨的寒意。
他们知道,这场与红煞的纠缠,才刚刚开始。而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会比今天的幻境,更加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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