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紧不慢又过去了三日,温妧定制的车厢终于做好了。
原本普通矮小狭窄的青布翘顶独辕车厢换成了复顶翘角双辕大车厢。在里面放了一张小榻,上面铺了厚厚的毯子和绸缎,躺下去一点也感受不到马车的颠簸。
流光溢彩的月光锦配上绣有精致花纹的月纱,透光性极好,即便在车厢里也不显得昏暗。
车厢重大,车轮都有大半个人高,于是配上两匹毛发光亮、体格健硕的红马,再在车门两边悬挂两顶精致的八角宫灯……
这么一个车厢加上新添置的红马,将温妧这几日打赏返现的现银都花了一干二净。
她本来还觉得是不是太奢侈了,但看到马车她就就不觉得了。
简直太值了好不好!
这就是宝马车厢啊!
她喜欢得不得了,这摸一下那摸一下,脸上满是喜欢。
这么漂亮的马车怎么能不给人欣赏一二呢。
她当即决定,明日就去县上,让她的马车给人亮亮眼。
……
远在千里外的一座边塞小城,云层厚重,皎洁的月光隔绝在云层之上。
厚重的城门悄无声息打开,数不清的黑衣人高举着大刀铁枪铜棍顺着敞开的城门鱼贯而入。
月光高悬,一道尖锐的惨叫划破夜色。
“啊——”
……
次日一早,温妧就起了个大清早,简单用了早膳,就带着玖月和张远坐着自己新鲜出炉的马车去县上了。
天刚蒙蒙亮,树枝还沾着露水,街道两边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是来赶集的。
半盏茶楼。
茶客们三三两两吃着茶,就在这时,有人压着声音朝身旁的同伴低声道。
“你听说了吗,西边乱起来了。”这话一出,就像一个信号,一下子引来众人的侧目,大家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乱起来了?”同伴诧异,“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听说是西仓大草原出现蝗灾,大片草都被蝗虫吃干净了,那些生活在西仓大草原的部落豢养的牛羊没草吃,饿死无数……”
“如今才七月,就是有蝗灾,一场雨也能重新长出来啊,怎么会?”
“天知道呢。”
“这个我知道。”有一个茶客起身,端起自己的茶杯坐了过去。
“我有个表舅他侄子是游商,专门做西仓大草原上的部落的生意,听他们说……那边今年已经爆发三次蝗灾了,那密密麻麻的蝗虫,遮天蔽日,仿佛巨兽一般,眨眼就能啃食掉一大片粮食庄稼,咱们边境也受到了影响,颗粒无收……”
“那些个部落虽然以肉食为主,但天气寒冷,他们那边最不能缺的还有各种烈酒。”
“往年这些烈酒都是我们这边酿制好,经由游商运输过去……粮食没有产出,自然就没有多少酒水,没酒,他们可度不过西仓大草原的寒冬。”
“听说西戎几个游牧部落集合起来,准备在入冬前东入我朝境内抢掠粮食,过一个肥冬。”
“那些部落可真该死,什么时候能彻底灭绝?”
“那些异族一个个蛮横霸道,只知道烧杀抢掠,咱们百姓又要遭罪咯!”
“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出兵镇压。”
“那些异族就应该死光,我们就不用征兵了。”
“就是。”
……
华丽的马车驶进城门,沿路的百姓引目侧视,有好事者下意识跟在马车后面,小声嘀咕。
“这马车,我滴个乖乖,竟然全都是用红木雕刻而成。”
“那两盏八角宫灯,我在江州的金石坊见过类似的,只不过是六角的。一盏就要六十两白银,不单卖,成双成对,也就是一百二十两。”
哇!
这数字一出,大家看向那八角宫灯的目光瞬间变了。
六角宫灯都要一百二十两,更精致、工艺更复杂的八角宫灯,岂不是更贵?
“不就是普通的油灯,也太金贵了!”
“你可别小看这小小一赞灯,那上面贴的,可不是纸,而是水玉。”
“想要做一盏宫灯,得用到水玉,选出颜色均匀且成片的水玉,让老师傅一点一点去磨薄,直到透光晶莹。这小小一盏灯,要用到七片水玉,那价值就已经不低了,更别说还要在水玉上描画。你别瞧上面只是画了一朵小小的玉兰,那对画师的要求极高。水玉平滑光润,动作慢了,颜料太多就会染开;动作快了,颜料不上色……对画师的要求极高。”
“我滴个乖乖,这些老爷夫人小姐的,可真能折腾。”
“一盏灯都这么多门道。”
……
“小姐,到了。”
马车在半盏茶楼前停下,张远跳下马车,拿出马凳摆好。
豪华的马车停在茶楼前,将出口堵了个七七八八,来往的路人好奇是哪家公子小姐出行,竟用上这么气派的马车。
一圈人围成一圈,好奇地讨论着,有更多不知情的行人也被吸引了过来,人越来越多,顿时喧闹了起来,吸引了茶楼里茶客的注意。
有熟悉的茶客看到跳下马车的张远,顿时笑了。
“没想到还真给这小子攀上小姐了,瞧这身衣裳,可真气派。”
“哪家千金?”
“什么千金,那是庄主。”
“庄主?”
“就是郊外二十里的那座大庄子的庄主啊。”
“听说现在改名了,叫什么……”
“富源山庄,对,富源山庄。”
“富源山庄?你没记错吧?”
“怎么了?”
“我有个老乡租了富源山庄的田,听他说,庄子来了个人美心善的大小姐,可气派了,第一次见面就一人赏了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
“没错,听说她最喜欢给人打赏了,高兴就赏银。”
“我那老乡,一大家子十几号人,拿了足足三十八两赏银。”那人伸出三根手指,脸上满是羡慕。
“这么多!!!”
“我滴个乖乖,这跟见了财神爷有什么区别。”
“什么财神爷,那是财神娘娘。”那人双手合十,朝温妧拜了拜。
下了买车,正巧往茶楼这边走来的温妧听到这话,顿时笑了。
“你说这话,我喜欢听。”她可不就是财神娘娘。
“玖月。”
玖月不语,从从不离身的包裹拿出一枚五两重的银猪塞到那人手里。
“主子赏你了。”
沉甸甸银猪塞到手里,那人瞪大眼睛,看着手里银灿灿银猪,咽了咽口水,不敢置信。
“谢,谢财神娘娘赏!”
那人扑通一声跪下,高高举起银猪,大声道。
在场的人一脸嫉妒地看着那人,火热地看着温妧。
“财神娘娘,我会唱曲儿,看看我。”
“他啥也不会,这么多银子给他白瞎。财神娘娘,您看我,我会酿酒,酿的酒香甜醇厚,还养容美颜,最适合财神娘娘您这种花容月貌的女子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