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大秦摆烂皇子被沙雕系统卷成王 > 第50章 这火我接了,可锅得他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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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碑前的老妇蹲下身去捡帕子,指尖刚触到碎石,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穿短打的汉子被推搡着踉跄两步,撞在焦碑残块上:婶子您听我说,我刚从西市信治站过来——他额角渗着汗,苏才人带着两个文书官,把巡更房的竹牍全翻出来了!

老妇的手悬在半空。

不远处卖炊饼的王二瘸着腿挤进来,腰间的铜铃铛叮当作响:我亲眼见的!

苏才人拿墨笔在简上画圈,说纵火那晚,禁卫撤走半柱香——调令盖着中常侍令的印!

中常侍令?人群里炸开一声抽气。

老妇终于捡起帕子,却没擦脸,反而攥得指节发白。

那是赵高还在中车府令任上时兼领的闲职,虽无实权,却是他安插耳目最密的旧署。

此时南苑偏殿里,烛火将苏檀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柄出鞘的剑。

她将最后一卷巡更记录重重按在案头,竹简边缘割得掌心发红:半柱香时间,足够三五个泼皮翻墙进来泼油。她抬头时,眼尾的泪痣被火光映得发亮,他们烧的不是碑,是要让百姓觉得——连你护的碑都保不住,还有谁信你?

嬴子羡正蹲在灶台边,炭条在竹片上划得沙沙响。

他原本束发的玉簪歪在耳后,玄色锦袍沾着灶灰,倒像个偷跑出来的小宦官。

听见这话,他忽然笑出声,炭条在竹片上拖出条黑痕:他们想让我当背锅的孤臣,可孤臣的锅——他指尖碾过竹片上歪扭的火审二字,得先让这锅烫着他们自己。

殿下!徐衍掀帘而入时,衣摆扫翻了案头的茶盏。

他刚从信治研习所赶来,发带散了半条,脸上还沾着未干的墨渍,您要办火审大会?

可这无律无典,万一百姓激愤...

激愤才好。嬴子羡没抬头,继续在竹片上画圈,他们怕的从来不是百姓闹,是百姓闹的时候,眼睛都盯着谁。他突然把竹片往徐衍怀里一塞,去把《火审三约》抄二十份,贴到各坊信治站。

徐衍低头看竹片,只见歪歪扭扭写着:一不指名,二不论罪,三不决罚——只问你信谁管得住火。他喉咙发紧:这......这不是审判,是......

是照镜子。嬴子羡站起身,拍了拍袍角的灰,照照那些躲在阴影里调兵的,照照那些缩在角落传谣的,也照照——他望向窗外渐起的暮色,照照百姓自己,敢不敢把想说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三日后的南苑,月光被火光压得淡了。

万人举着火把围成圆阵,像一串烧红的项链绕着焦碑。

老妇站在最前排,手里的火把是儿子生前编的竹篾,浸过松油,烧得噼啪响。

她望着高台上立着的《中常侍令调防令》抄件,字迹被灯烛照得透亮,突然开口:我儿子死在阿房宫监工,他们说他偷懒。她的声音发颤,却像一根针挑破了紧绷的布,那晚禁卫撤了......我信,这火不是意外。

人群里传来抽噎声。

那个曾在碑前骂嬴子羡作秀的青年挤到前面,膝盖砸在地上:我骂过你送药汤是假仁假义,可你让人把我的骂声刻在碑上——他抹了把脸,火把在手里直晃,我信你!

火光里,一句句我信像火星子溅开。

卖炊饼的王二瘸着腿爬上石墩:我信治站的文书说,调防令是中常侍令发的!他举起火把,可中常侍令的官印,现在在谁手里?

在赵高手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霎时静了。

老姜头突然从人堆里钻出来,他原本总系着的蓝布围裙换成了粗麻短打,手里举着个烧黑的陶瓮:咱们不审人!他瓮声瓮气地吼,咱们烧旧规矩!说着把陶瓮往地上一倒,写满暗令遮眼不敢言的竹片哗啦啦落了一地。

烧!老妇第一个弯腰捡起竹片,扔进焦碑旁的火盆。

青年跟着捡,王二瘸着腿捡,连最外围的孩童都踮脚去够。

火势腾地窜起一人多高,映得所有人的脸都发红。

章台阁楼里,始皇帝的玄色衮服被火光染成了赤金。

他望着南苑方向,袖口忽然一热——是粒烧尽的炭灰飘进来,落在他手背上。当年焚书,也是这般火势么?他低声问。

身后的老内侍颤了颤,想起三十年前咸阳宫外的浓烟,却不敢答。

始皇帝望着火光中百姓自发手拉手,围成圈守着信治站的《情绪实录》档案室,忽然笑了:那时火是朕点的,烧的是天下的嘴。他指尖抚过案头的《民心可燃录》,现在火是百姓点的,烧的是......他没说完,目光落在竹简扉页十九子监制五个字上,久久未动。

火审结束时,天刚蒙蒙亮。

嬴子羡站在焦碑前,看着满地未燃尽的竹片,鞋尖踢了踢写着孤臣的那片——已经被烧去了半角。

殿下。苏檀捧着密报走来,发间的木簪沾着火星,渭水渡口截到三个中常侍令的低吏,怀里揣着调防令的原件。她顿了顿,他们说......是上头让毁了证据。

嬴子羡接过密报,借着晨光扫了眼,又随手递给徐衍。

徐衍看着上面的名字,手指发抖:这是......赵高的亲卫!

火审不是审,是筛子。嬴子羡望着渐散的人群,有老妇往焦碑残块上贴新写的听字,用的是最粗的麻绳,筛出谁怕光,筛出谁敢站在光里——他转身时,晨风吹起衣摆,更筛出......

筛出什么?苏檀问。

嬴子羡笑而不答,抬手指向街头。

不知何时,几个扎着羊角辫的孩童正蹦跳着跑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十九子,点明灯,照得黑处亮堂堂......

苏檀听着,嘴角终于扬起一丝笑。

风卷着灰烬掠过他们脚边,像极了昨夜未燃尽的星火,正往咸阳城更深处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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