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股……”
卡玛妹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更阴暗，更诡异，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东西！”
话音未落，顾远以经转身。
他甚至没有给苏清影和莉莉丝任何反应时间，平静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夜鸢，卡玛，跟我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无形的指令，瞬间贯穿了整个套房。
“薇薇，远程支援，把地下三层所有监控和能量感应权限，全部接到我的终端。”
“清影，你留下，应付‘圣殿’随时可能过来的‘问询’。记住，我们只是来参加研讨会的普通宾客。”
三言两语，分工明确，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收到！”林薇薇当即坐回自己的工作台，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敲出一片残影。
夜鸢和卡玛兄妹没有任何废话，身影一晃，以经跟上了顾远的步伐，四人如鬼魅般融入走廊的阴影，朝着地下紧急通道疾驰而去。
莉莉丝端着酒杯，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碧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她轻轻晃动着杯中猩红的液体，低声自语：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
“圣殿”博览会，地下三层，核心藏宝库外围。
这里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空气，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将合金通道映照得如同地狱回廊。
十几个身穿“升华之翼”标志性外骨骼装甲的“净化者”，正与“圣殿”的守卫部队激烈交火。他们根本不寻求突破，攻击模式狂野而混乱，唯一的目的，仿佛就是制造最大程度的噪音和破坏。
能量光束与实体弹头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
“又是这套。”
顾远的身影，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一条岔道的阴影里，冷眼旁观着不远处的“热闹”。
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又是声东击西。
又是“升华之翼”这群敬业的炮灰演员。
就不能来点新鲜的？经费都用来请龙套了吗？
“顾先生，就是他们！”卡玛压低声音，他能清晰地感应到那股狂热的、属于“苍白之灾”的毁灭气息。
“杂鱼而已。”顾远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卡玛，交给你了。清理掉，别留下活口。”
“是！”
卡玛兄妹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两人对视一眼，身体微微下伏，如同两头即将扑出狩猎的猎豹，瞬间从另一侧的阴影中暴起，冲入了混乱的战场！
而顾远，则看都未看那边的战况，径直转身，走向了另一条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的合金通道。
夜鸢紧随其后。
“老板，根据能量感应，那边什么都没有。”林薇薇的通讯从终端里传来，带着一丝困惑。
“数据会骗人。”
顾远脚步不停，他的双眼不知何时以经闭上。
整个世界，在他的感知中，化为了另一番模样。
不再是冰冷的合金墙壁与闪烁的灯光，而是一片由无数“契约”与“定义”构成的、精密运转的代码之海。墙壁之所以是墙壁，是因为它与空间签订了“固态”的契约。光之所以能被看见，是因为它履行着“可见光谱”的定义。
而就在前方二十米处，那片看似正常的空间里，存在着一个微小的、正在湮灭着信息的“黑点”。
它像一滴不慎滴入清水画卷的墨汁，在努力模仿着周围的颜色，伪装成透明，但它“不存在”这个事实本身，就是对整个“存在”契约的最大违背。
一个拙劣的黑客，试图在上帝的源代码里，隐藏自己。
顾远停下脚步，站在空无一人的通道中央。
夜鸢也随之停下，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空气。
“演够了吗？”
顾远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通道里。
“同样的把戏玩两次，不嫌腻吗？”
空气中，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警报声和远处的爆炸声，遥遥传来。
顾远笑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前方的空气，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清脆的声音，仿佛一个开关。
一道无形的指令，被瞬间写入了这片空间的底层规则里。
“此地，无影。”
嗡——！
一瞬间，通道内所有的灯光仿佛都失去了指向性，光线不再有来源，不再投射出任何阴暗的角落。整个空间，从墙壁到天花板再到地面，都变成了一个均匀的、不存在任何阴影的绝对光亮领域！
而就在顾远前方三米处的地面上，一团原本与地面阴影完美融合的、扁平的漆黑，像是被泼了浓硫酸的污渍，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那团黑影剧烈地扭曲、翻滚，仿佛被无形的大手从二维的地面上强行撕扯出来，被迫向三维空间凝聚！
一道纤细的人影，踉跄着、满是惊骇地从虚空中被硬生生“挤”了出来！
那是一个全身包裹在漆黑紧身衣中的女人，身形窈窕，曲线毕露。她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如同电视雪花点般不断闪烁的模糊光晕，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面容。
显然，是和【虚假真实面具】类似的某种概念伪装技术。
她现身的一瞬间，眼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她不理解！
自己的“虚空潜影”能力，是直接将自身概念融入环境阴影的最高级别潜行术，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用如此不讲道理的方式直接破解？！
没有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求生的本能让她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她的身体在现形的瞬间，再次化作一道模糊的黑烟，没有丝毫停顿，以超越物理极限的速度，贴着地面朝通道的另一端激射而去！
“还想跑？”
顾远甚至都懒得动弹，只是冷漠地吐出四个字。
“空间，凝固。”
轰！
仿佛有一面无形的、横亘天地的墙壁，轰然砸落！
那道疾射而出的黑烟，像是撞上了一块透明的超级胶水，猛地在半空中停滞、凝固，然后被巨大的反作用力狠狠地弹了回来，重新在地上摔出了那个女人的身形！
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看向顾远的眼神，从震惊，彻底化为了恐惧。
怪物！
这个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他根本不是在战斗，他是在修改规则！是在作弊！
夜鸢的身影一闪，以经出现在女人的身后，冰冷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后颈。
胜负已分。
“你……”
女人艰难地抬起头，模糊的面容下，传出嘶哑而陌生的声音，“你到底是谁？”
顾远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问题，该我问你。”
他没有去看那个女人的脸，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形上。
夜鸢也察觉到了。
这个女人的身高、体态、甚至连握拳时小指微微翘起的习惯，都和一个人惊人的相似。
莉莉丝！
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和莉莉丝截然相反。莉莉丝是燃烧的、充满生命诱惑的烈酒，而这个女人，却像一杯盛放在坟墓里、冰冷死寂的毒药。
就在顾远准备让夜鸢动手，直接进行精神拷问时，异变陡生！
那个被制住的女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
她放弃了所有抵抗，反而用一种极其古老、晦涩的音节，快速而清晰地念出了一句什么。
那语言不属于人类已知的任何一种，充满了古怪的卷舌和停顿，听起来像是风穿过骸骨缝隙的声音。
“不好！”夜鸢脸色一变，手中的匕首立刻就要切下！
但晚了！
在念完那句咒语的瞬间，女人的身体猛地一阵剧烈的抽搐，仿佛体内的骨骼和内脏都在一瞬间被抽走了！
她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戳破的水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了！
黑色的紧身衣失去了支撑，瘫软在地。而紧身衣包裹下的血肉之躯，则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彻底化为了一滩清澈的、散发着淡淡空间波动的液体，迅速渗入地面，消失不见。
自杀了？
不，这更像是一种……格式化。
一种连DNA和灵魂痕迹都不留下的、最彻底的自我销毁！
顾远皱起了眉头。
这手段，比“观察者”和“升华之翼”加起来都要狠辣、诡异。
通道内，再次恢复了死寂。
原地只剩下那件空空如也的黑色紧身衣，以及在紧身衣下面，一枚没有被“融化”的、散发着微光的银色金属片。
那金属片约莫指甲盖大小，上面雕刻着无比繁复、如同电路图般的奇特符文。
“老板！快看那个！”林薇薇的惊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那东西的能量反应好奇怪！”
顾远弯腰，没有直接用手去碰，而是用一股柔和的力场将其托起，悬浮在半空中。
“分析。”
“正在分析……数据模型对比中……我的天！”
林薇薇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充满了见鬼般的不可思议。
“这……这个符咒的底层技术构架和能量传导方式……”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和我们之前得到的【空间拓展胶囊】，有百分之三十四点七的同源特征！！”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