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顶层办公室。
顾远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办公桌上那滩早已干涸的、暗红色的血迹。
那是他的血。
是耻辱的印记。
苏清影和陈锋已经走了三天。
这三天里，顾远没离开过办公室半步。
龙组的人效率极高，一千亿的注资和一千亿的无息贷款，在龙威离开后不到半小时就全部到账。
远星科技的股价被强行拉回，银行的催命符变成了道歉信，所有危机，在国家机器的铁腕之下，烟消云散。
可顾远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他赢了吗？
不。
他输得连裤衩都不剩！
公司不再是他的独裁王国，他自己，也从一个无法无天的“神”，变成了一条被套上项圈的……“军犬”。
“呵呵。”
顾远自嘲地笑了笑，拿起桌上一瓶价值不菲的威士忌，直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头那股滔天的怒火和……后怕。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复盘那天的战斗。
阿尔贝托那张挂着温和微笑的老脸。
那面让他吐血三升的【叹息之墙】。
还有那个灰衣女人，轻描淡写地一拨，就让他的契约之力打偏到清洁工身上！
“妈的……”
顾远又灌了一口酒，眼神越来越亮，亮得吓人！
“老子以前，就是个抱着核弹按钮的傻逼！”
他终于想明白了！
他一直把【契约之戒】当成许愿机，想干什么，就直接下一个粗暴的命令。
要忠诚，就契约“绝对忠诚”！
要赢，就契约“必胜”！
简单，粗暴，不讲道理！
可阿尔贝托那帮老阴逼呢？
他们把规则玩成了艺术！
防御，干扰，偏转，剥离……
人家用的是一套精密到极致的手术刀，而他，只会抡着一把八十斤的破锤子瞎几把砸！
结果，锤子没砸到人，反倒把自己震成了内伤！
“技巧……”
“精度……”
顾远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疯魔般的光芒！
“老子缺的不是力量，是脑子！”
“是操作！”
砰！
他将酒瓶重重地砸在桌上，猛地站起身！
不就是微操吗？！
老子玩给你看！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精神力缓缓沉入左手无名指的戒指中。
那枚曾经光芒璀璨的戒指，此刻黯淡无光，像一块普通的铁疙瘩。
【契约之戒】
【当前能量储备：3.7%】
【精神链接强度：21%（受损状态）】
“操！”
顾远看着这惨不忍睹的数据，眼角又是一阵抽搐。
那天强行硬刚【叹息之墙】，差点把老本都给亏光了！
不过，够用了！
顾远眼神一凝，伸出右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一块钱的硬币。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摒弃过去那种大而化之的契约方式！
“来，让老子看看，精确制导到底怎么玩！”
【契约之眼，启动！】
他盯着手中的硬币，下达了第一个，也是最简单的一个指令。
【契约目标：本次抛投结果！】
【契约内容：必定为正面！】
嗡！
一丝微不可查的金芒，从戒指上溢出，覆盖了硬币。
顾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被抽走了一丝，大概……0.01%？
他屈指一弹！
硬币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叮当一声落在桌面上。
国徽向上，正面！
“成功了。”
顾远面无表情，再次拿起硬币。
这一次，他换了一种方式。
【契约目标：这枚硬币的‘物理特性’！】
【契约内容：在未来10秒内，其重心将强制偏向‘国徽’一面！】
嗡！！！
这一次，戒指上的金光明显亮了一丝！
一股比刚才庞大十倍的精神力，被瞬间抽走！
【叮！精神力消耗-0.1%！】
顾远脸色微微一白，但他眼中的兴奋却愈发浓烈！
他再次弹起硬币！
这一次，硬币在空中翻滚的姿态，明显变得诡异起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它！
啪！
依旧是正面！
“原来如此！”
顾远一拳砸在手心！
懂了！
彻底懂了！
第一种契约，是直接干涉“结果”，像是考试前直接修改了最终答案。简单，省力，但根基不稳，很容易被更高阶的规则覆盖或干扰。
第二种契约，是修改“过程”！是直接扭曲这枚硬币的物理规律！虽然耗费的精神力大了十倍，但这种改变，是从根源上发生的！更稳定，更隐蔽，更他妈的……不讲道理！
阿尔贝托那帮人，玩的就是这个！
他们不是直接契约“圣盾工业不给顾远供货”，而是用那个什么“秩序场”，潜移默化地影响CEO汉斯的“商业决策”这个过程！
“草！这帮老狗，真他妈脏！”
顾远骂了一句，心中的思路却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眼神一扫，盯上了墙角一只正在嗡嗡乱飞的苍蝇。
“下一个实验品，就是你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准了那只苍蝇。
【契约目标：苍蝇‘弗雷德’（临时命名）的飞行轨迹！】
【契约内容：在三秒内，撞上我面前的玻璃杯！】
嗡！
金光一闪！
那只正在做着无规则布朗运动的苍蝇，身体猛地一僵，像是喝醉了酒一样，调转方向，直愣愣地朝着玻璃杯撞了过来！
啪叽！
一声轻响，苍蝇晕头转向地掉在了桌上。
【叮！契约成功！精神力消耗-0.08%！】
“有意思！”
顾远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他发现，随着他契约的内容越精细，越具体，精神力的消耗就越小，成功率也越高！
这就像编程一样！
以前他只会写一个“HelloWorld”。
现在，他正在尝试去编写底层的驱动代码！
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掌控万物的快感中时，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和饥饿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连续三天的精神高度集中和实验，已经让他的身体濒临极限。
“妈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顾远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叫个外卖。
突然！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
既然【契约之戒】能契约万物……
那能不能……
契约我自己？！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遏制！
顾远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卧槽……我他妈真是个天才！”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不再犹豫，立刻盘腿坐下，将所有的精神力，全部转向自身！
【契约之眼，对内观测！】
嗡——！
一瞬间，顾远仿佛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内视”状态！
他能“看”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次心跳，每一条血管中奔流的血液！
“来吧！”
“给老子……开挂！！！”
他下达了第一个针对自身的契约指令！
【契约目标：顾远本人之‘身体疲劳度’！】
【契约内容：强制降低90%！持续时间：三小时！】
轰！！！
一股暖流，如同决堤的江河，猛地从【契约之戒】中爆发，瞬间冲刷过他的四肢百骸！
那感觉，就像是蒸了三天三夜的桑拿，然后跳进了冰泉里，每一个毛孔都在舒张，都在欢呼！
之前那种身体被掏空的虚弱感，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龙精虎猛，精力无穷！
【叮！契约成功！精神力消耗-2%！】
“我操！真的可以！”
顾远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兴奋地挥了一拳！
代价不小，足足消耗了2%的精神力！
但这效果，简直逆天！
这他妈不就是无限续航的超级BUFF吗？！
“不够！还不够！”
顾远的野心，彻底被点燃了！
他冲进公司自带的豪华健身房，站到了沉重的杠铃前。
他要变强！
不只是规则之力，肉体，也同样重要！
他可不想下次再被人打得吐血的时候，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咬着牙，用尽全力，将120公斤的杠铃举了起来，做了一个标准的卧推。
肌肉撕裂般的剧痛，瞬间传来！
就是现在！
【契约目标：顾远本人之‘肌肉细胞超量恢复效率’！】
【契约内容：临时提升500%！持续时间：一小时！】
【契约目标：顾远本人之‘神经肌肉联动反应’！】
【契约内容：强制形成‘标准卧推’之肌肉记忆！】
嗡！嗡！
两个契约，同时生效！
顾远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始疯狂地蠕动，修复，生长！
刚才还酸痛无比的手臂，瞬间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而他的大脑，更是清晰无比地记住了刚才卧推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发力点！
第二次！
第三次！
第十次！
汗水如同溪流般淌下，但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疲惫，反而越举越兴奋，越举越轻松！
短短一个小时的训练，效果比得上顶级运动员一个月的苦练！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肌、臂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饱满、坚硬！
“爽！”
“太他妈爽了！！！”
顾远扔下杠铃，看着镜子里那个身形轮廓愈发分明，眼神亮得骇人的自己，发出了畅快淋漓的大笑！
这才是金手指的正确用法！
什么商业帝国，什么人际关系，在绝对的、可以无限进化的个体伟力面前，都是狗屁！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肉体的强化，只是第一步！
顾远冲回办公室，看着龙威临走前留下的那一堆文件。
上面全是关于“观察者”家族、“龙组”内部资料，以及大量关于“神桥”项目所需的高等物理、量子力学、编程语言等天书一样的资料。
以前看这些，他头都大了。
但现在……
顾远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灿烂，却又带着一丝令人心悸的疯狂。
他将手，按在了那本厚厚的《量子纠缠与时空曲率概论》上。
【契约之眼，超频启动！】
【契约目标：顾远本人之‘学习与理解能力’！】
【契约内容：】
顾远深吸一口气，用尽了此刻所能调动的最强精神力，下达了一个足以让全世界所有科学家都为之疯狂的指令！
【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强制提升至……‘神’的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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