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被我亲手赶出去的家族？”
顾远重复着夜鸢的话，眼神里闪过一抹森然的冷意。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三年前，远星科技还未像今天这般如日中天，正处于技术突破和资本扩张最关键的时期。
一个盘踞在华夏南方，靠着灰色产业起家的“陈家”，试图用卑劣的手段窃取远星的核心技术，甚至妄图吞并整个公司。
当时，顾远还没像现在这样习惯于隐藏在幕后。
他亲自下场，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用雷霆手段将陈家的所有黑产连根拔起，证据链做得比钢筋还结实，直接送了陈家一整个家族的人进去踩缝纫机。
至于陈家的几个核心人物，则被他用更“特殊”的方式，永远地驱逐出了华夏。
临走前，双方有过一个所谓的“三年之约”。
陈家承诺，三年内，绝不踏入华夏半步，也绝不以任何形式针对远星。
现在看来……
“狗改不了吃屎。”
顾远嗤笑一声，将手里那个已经吓得大小便失禁的“鬣狗”队长，像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看来，有些人总觉得，隔着一个大洋，我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夜鸢妩媚地舔了舔红唇，桃花眼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需要姐姐帮忙吗？我们龙组在欧洲可是有不少‘朋友’，保证让他们人间蒸发得明明白白。”
“不用。”
顾远摆了摆手。
“一群只会躲在阴沟里放冷箭的老鼠，还用不着国家队出手。”
他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
“这里，交给你的人处理了。”
“没问题。”
夜鸢打了个响指，几个同样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龙组成员，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开始熟练地清理现场。
“不过，顾大老板。”
夜鸢走到顾远身边，吐气如兰。
“这次是物理入侵，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他们既然敢撕毁约定，就说明他们可能找到了新的底牌。”
顾远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的‘长城’，就是最大的底牌。”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夜鸢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几个死状凄惨的佣兵，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
深夜，三点。
整个远星科技大厦，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系统里冷媒流动的声音。
一道身影，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七十四层的核心机房。
正是顾远。
他根本没回休息室，精神上的疲惫，远不如那股潜藏的危机感来得强烈。
夜鸢的话，提醒了他。
“上帝账本”只是第一块砖，可整座长城，现在还只是个空架子。
在林薇薇那个科学疯子把“神学编程”彻底转化为可应用的防火墙之前，他必须用最原始，也最有效的方法，给公司打上几层“补丁”。
他走到一台刀片式服务器阵列前。
这里，储存着公司最核心的客户数据和研发资料。
顾远伸出右手，轻轻按在了冰凉的金属机柜上。
他闭上眼睛。
【契约之眼，微功率启动。】
这一次，他没有去契约什么宏大的概念。
而是将精神力凝聚成比发丝还细的无数根丝线，小心翼翼地渗透进去。
【契约目标：服务器阵列‘α-3’号机柜！】
【契约内容：其‘物理存在感’，在未来二十四小时内，临时降低15%！】
嗡！
一股极其隐晦的波动，一闪而逝。
眼前的服务器机柜，在物理上没有任何变化。
但在任何人的感知中，它都仿佛向后退了一步，变得不再那么“起眼”。
如果有人闯进来，会下意识地忽略它的存在，就像你会忽略路边一块平平无奇的石头。
这是一种基于心理学和信息学的双重“隐身”！
消耗的精神力，微乎其微。
“下一个。”
顾远走向实验室的主物理门。
这扇门由特种合金打造，足以抵御小当量的炸药。
但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依旧不够看。
他的手，再次按了上去。
【契约目标：‘S-1’号合金门！】
【契约内容：其内部金属晶格的‘结构致密性’，永久提升20%！】
咔！
仿佛有一声极其细微的、来自物质结构层面的脆响。
合金门的硬度和韧性，在这一刻，被强行提升了一个等级！
紧接着，是中央网络交换机、备用电源、甚至是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
顾远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守护神，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他每到一处，都会留下一个微小却坚固的“契约”。
这些契约，单独拿出来，作用都不算逆天。
但当成百上千个这样的微小“规则”被编织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绝对守护的天罗地网！
就在他将手按在通往总裁办公室的最后一个网络端口，准备给它加持一个【恶意数据包识别精准度 5%】的BUFF时……
一道清冷，又带着一丝复杂情绪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你在干什么？”
顾远动作一顿，缓缓回头。
只见苏清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她穿着一身丝质的睡袍，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上，赤着一双雪白晶莹的脚丫，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那双平日里总是冰冷如霜的眸子里，此刻，却倒映着顾远的身影，和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她其实早就醒了。
或者说，从那声刺耳的警报响起时，她就没再睡着。
只是她没有出来，因为她相信他。
后来，她从监控里，看到了顾远那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战斗，也看到了夜鸢的出现。
她更看到了，顾远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并没有去休息，而是一个人，像个孤独的君王，默默地巡视着、加固着他的王国。
那一刻，苏清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她印象中的顾远，总是那么张扬，那么自信，甚至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痞气。
可她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在深夜的寂静中，独自一人，用一种近乎于仪式感的姿态，沉静地、专注地守护着这一切的顾远。
那份隐藏在所有锋芒之下的责任感和守护欲，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让她心跳，漏了一拍。
“没什么。”
顾远收回手，神色如常地耸了耸肩。
“睡不着，检查一下线路，看看有没有被老鼠咬坏。”
苏清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看得顾远心里有点发毛。
这冰山妞，今天怎么回事？
“早点休息。”
苏清影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说完，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顾远看着她那窈窕的背影，挠了挠头。
女人的心思，真他妈比量子力学还难懂。
……
第二天，清晨。
顶层的行政餐厅。
顾远和苏清影难得地坐在一起吃早餐。
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昨晚……”
苏清影端起牛奶，状似无意地开口。
“……睡得好吗？”
“还行。”
顾远正对付着一块煎蛋，头也不抬地回答。
“做了个通宵的系统维护，效果不错，公司的网络安全等级，应该能再往上提一提。”
他说的，是半句真话。
苏清影“嗯”了一声，没再追问。
但顾远一抬头，却瞥见她那雪白的耳根，不知何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卧槽？
这冰山妞，脸红了？
就因为一句系统维护？
这G点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正当顾远准备深入研究一下女总裁的脑回路时，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端着一个装满了数据板的餐盘，冲了过来！
“顾远！苏总！早啊！”
林薇薇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但精神却亢奋到了极点！
她一屁股坐到顾远身边，直接把餐盘推到一边，将一块数据板怼到顾远面前！
“快看！我昨晚通宵分析了你契约‘上帝账本’时的所有脑波数据！”
“我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
林薇薇的眼睛里，闪烁着科学家的狂热，她整个人几乎都快贴到顾远身上了，葱白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划动。
“你的精神力波段，在契约‘守护’、‘真实’、‘不可篡改’这类偏向于‘秩序’属性的概念时，会出现一种极其稳定的谐波共振！”
“我把它命名为‘顾氏守护频率’！如果我的理论模型没错，我们完全可以开发一种特殊的算法，来模拟这种频率！到时候……”
林薇薇说得滔滔不绝，唾沫星子横飞。
顾远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只想离这个科学疯子远一点。
他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挪，却忽然感觉到，对面的气压，好像……骤降了二十度？
他抬起头。
只见苏清影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却像是结了一层薄冰。
她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杯子和碟子碰撞，发出了一声清脆，却又带着几分沉闷的声响。
“我吃好了。”
苏清影站起身，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我去看看昨天的安保漏洞报告。”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餐厅里，只剩下滔滔不绝的林薇薇，和一脸懵逼的顾远。
“唉？苏总怎么走了？”
林薇薇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茫然地问了一句。
顾远看着苏清影那带着几分萧索和冰冷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这个完全没意识到任何问题、依旧沉浸在数据海洋里的林薇薇，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妈的。
这醋味……
怎么感觉比“鬣狗”佣兵团的子弹还难搞？
就在这时！
嗡！
顾远的脑海中，【契约之眼】的预言能力，被动触发！
一个极其短暂的画面，一闪而过！
画面中，是苏清影的总裁办公室。
她并没有在看什么安保报告。
而是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看着窗外出神。
她的侧脸，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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