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中流逝。有人送来了食物——面包、烤肉和某种蔬菜汤。味道很质朴,与他家乡合成的营养膏完全不同。他默默地吃着,补充体力,也品尝着这个世界的滋味。
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不是丽莎,而是一个穿着毛领大衣、眼罩遮住一只眼睛的蓝发男子。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步伐悠闲,像是在自家花园散步。
“哟,看来我们尊贵的客人用餐完毕了。”他自来熟地拉过椅子坐下,翘起腿,“我是凯亚,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希望他们没有怠慢你。”
埃洛斯警惕地看着他。这个人的气息与琴的正直、丽莎的慵懒好奇、优菈的冷冽都不同,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试探,像一把藏在华丽剑鞘里的匕首。
凯亚似乎并不期待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下去:“从天而降,砸坏了一片风起地的好草坪,还把优菈队长吓了一大跳…这可真是了不得的登场方式。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还有那个铁疙瘩…”
他比划着坠落和爆炸的形状。
埃洛斯沉默。他掌握的词汇太少,无法解释逃生舱和星尘世界。更重要的是,这个叫凯亚的人让他本能地感到需要谨慎。
“不想说?没关系。”凯亚笑了笑,眼神却锐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回到埃洛斯身上,“那么,能给我看看吗?丽莎小姐报告说,你有一种…特别的小把戏?”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比如,不用神之眼,就能做到一些有趣的事?”
埃洛斯明白了。这是另一形式的审查。他抬起手,目光落在桌面上那个空水杯上。他集中精神,调动那细微的源素流。过程比以往更加艰难,这个世界的法则似乎在无形地排斥着他的力量。
一丝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透明波动在他指尖汇聚。桌面上的水杯开始轻微地震颤,然后非常缓慢地、摇晃着离开了桌面几厘米,悬浮在空中。
埃洛斯的额头渗出细汗,维持这一点点操控几乎耗尽了他恢复的所有力量。水杯在空中悬浮了大概三秒,就猛地落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
凯亚脸上的笑容不变,但那只露出的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惊讶和深思。他确实没有感受到任何元素力的波动。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
“有趣…非常有趣!”凯亚鼓了鼓掌,语气轻松,但眼神深处的审视更加浓重,“这可不是提瓦特七神赐福下的力量。看来,你确实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好好休息吧,远方的客人。蒙德是‘自由’的城邦,只要你不带来麻烦,‘自由’也会对你敞开。”他打开门,离开前又回头补充了一句,语气意味深长,“当然,前提是…没有麻烦。”
门再次关上。
埃洛斯疲惫地靠在床上。凯亚的试探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他的力量在这里是异类,是好奇的对象,也是警惕的源头。想要获得真正的“自由”,远比想象中更难。
他需要更快地学会语言,更需要恢复力量。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失去力量就意味着失去一切选择权。他闭上眼睛,不再去听窗外的自由之风,而是将意识沉入体内,艰难地捕捉、汇聚着那稀薄的源素,像在沙漠中收集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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