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埃洛斯的禁闭状态稍微放松了些。门不再上锁，允许他在骑士团总部内有限活动，当然，身后总跟着一名沉默的骑士。他的首要目的地，自然是图书馆。
巨大的书架高耸至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墨水和陈年木材的混合气息。对于来自一个所有信息都存储在光流网络中的世界的埃洛斯来说，这种实体书的浩瀚既震撼又亲切。知识，以这种厚重的方式堆积，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踏实。
丽莎正慵懒地靠在一张扶手椅上，看到埃洛斯，她唇角弯起一个弧度。“哦？我们勤奋的学生来了。看来你对知识的渴求，比我想象的还要强烈。”
埃洛斯点了点头。这几天，通过丽莎断断续续的教导和他自己疯狂的记忆，他已经能进行一些基础的、磕磕绊绊的对话。“书…很多。想…知道。”
“想知道什么？”丽莎饶有兴趣地问，“提瓦特的历史？风神巴巴托斯的传说？还是…更实用的，比如元素力？”
“全部。”埃洛斯回答得很简单，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书脊上陌生的文字，“语言…关键。”
“聪明的选择。”丽莎站起身，从身旁的书架上抽出几本更薄、插图更多的书，“那就从基础开始。《提瓦特风物志》、《元素力浅谈》、还有这本《通用语初级读本》…嗯，或许再加一本《蒙德英雄传奇》？故事总是更容易记住单词，不是吗？”
她将书推到他面前。
接下来的时间，成了某种固定的模式。埃洛斯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贪婪地啃噬着那些文字和图画。丽莎有时会在一旁指导，解答他极其具体甚至古怪的疑问。
“神之眼…”埃洛斯指着一本书上的插图，那是一个散发着冰元素光芒的宝石，“为什么…人们需要它？才能用…元素？”
丽莎放下手中的茶杯：“问得真好。它不是‘需要’，而是‘被授予’。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强烈到能引起神明的注视，神明便会投下目光，赐予神之眼，作为使用元素力的凭证和外置器官。”
“愿望…”埃洛斯重复着这个词。在他的世界，力量源于对源素的理解和操控天赋，是知识和技术的结果，与“愿望”或“神明”无关。
“你呢？”丽莎看似随意地问，紫色的眼眸打量着他，“你没有神之眼，却能用出那种奇特的力量。你的‘愿望’是什么？或者说，你的力量，来自哪里？”
埃洛斯沉默了片刻，组织着语言。“我的力量…来自…内部。和我们…世界的规则有关。和…神…无关。”他艰难地表达着，“它叫…源素。”
“源素…”丽莎轻轻念叨着这个陌生的词汇，眼中的兴趣愈发浓厚，“内在的，不同于元素力的本源力量…真是迷人的理论。能再让我看看吗？一点点就好。”
埃洛斯伸出手，再次尝试凝聚源素。比前几天要稍微顺畅一丝，指尖泛起微弱的、几乎透明的涟漪，扰动了空气中细微的尘埃，让附近书架上的一本书轻微晃动了一下。
丽莎专注地感受着，眉头微蹙：“没有元素反应…但确实在影响现实。像是在…直接干涉基础规则，虽然非常微弱。”她抬起头，看着埃洛斯，“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你无法驱动元素力。你的‘频道’和我们完全不同。”
她靠近一步，声音压低，带着学者的兴奋：“这太有趣了。埃洛斯，你的存在本身，可能就是挑战提瓦特现有法则的一个例证。”
埃洛斯收回手，对她的兴奋感到一丝不解。“只是…不同。”
“哦，亲爱的，‘不同’往往意味着‘未知’，而‘未知’…”丽莎笑了笑，意味深长，“总是伴随着危险和机遇。继续学习吧，埃洛斯。你的知识，或许能为我们所有人打开一扇新的大门。”
她转身离开，留下埃洛斯对着厚厚的书籍发呆。他隐约感到，丽莎看到的不仅是他的价值，还有他可能带来的变数。他握了握拳，继续埋首书海。他必须更快地理解这个世界，才能知道自己的位置，以及未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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