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聋老太太家。
屋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一大爷易中海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搪瓷碗放在桌上。碗里，是十几个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饺子，白菜猪肉馅的，是今晚一大妈特意为老太太包的。
“老太太，饺子给您放这儿了，您趁热吃。”易中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恭敬。
聋老太太坐在炕上，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刻动筷子。
易中海替她把筷子摆好，状似无意地提起：“老太太，我刚才下班回来，听院里人说……您下午去中院叶辰家了？听说……您想尝尝他那锅鸡肉，他没给？”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明显的不满。在他看来，叶辰此举，就是大大的不敬。院里的老祖宗想尝口鲜，那是给他脸，他竟然敢拒绝？这成何体统！
“谁说的？”聋老太太眼皮一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她摆了摆手，否认道：“没那事儿。老婆子我就是闻着味儿香，过去瞧了瞧。一看，是只野山鸡。”
她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夹起一个饺子，吹了吹气，继续说道：“那山里跑的野物，肉都柴，硬得很。我这口牙，哪还咬得动那玩意儿？所以看了一眼就回来了。我这是怕你这个当一大爷的也过去碰壁，到时候面子上不好看，才没让你去。”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保全了自己的颜面，又反过来卖了易中海一个人情，仿佛真的是在为他着想。
易中海闻言，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原来是这么回事，是他想岔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老太太您想得周到。”他松了口气，随即又叮嘱道：“那您老慢点吃，别烫着。我先回去了，待会儿再过来给您收碗。”
“去吧。”聋老太太挥了挥手。
等易中海走后，她才将饺子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眼神却不时地瞟向中院的方向，若有所思。
……
隔壁的二大爷刘海中家，气氛就没那么和谐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正就着咸菜，啃着窝窝头。桌子中央，是一盆水煮白菜梆子，上面飘着几点可怜的油星。
晚饭本就清汤寡水，偏偏隔壁叶辰家那股子炖鸡的霸道余味，还丝丝缕缕地在空气中飘荡，无情地摧残着他们的味觉。
刘海中狠狠地咬了一口白菜梆子，嚼得嘎吱作响，却感觉嘴里淡出个鸟来。那股挥之不去的肉香，让他觉得这白菜梆子，比嚼蜡还要难受。
“吃吃吃，就知道吃！一个个都是饭桶！”他没来由地对着老婆孩子发了一通火，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馋意。
……
中级法院，水池边。
叶辰吃完了饭，端着碗筷来到水池边清洗。晚风清凉，驱散了白日的些许暖意，院子里很安静。
他刚把碗洗好，身后就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叶医生。”
是娄晓娥的声音。
叶辰转过身，只见娄晓娥俏生生地站在他身后，怀里还抱着一只咯咯哒的老母鸡。那母鸡的脚被绳子拴着，显得很安分。
“我……我找到我们家鸡了。”娄晓娥的脸颊在月光下泛着一丝红晕，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它没丢，是飞到院墙上去了。下午……下午是我误会您和三大爷了，真对不起。”
说着，她抱着鸡，又对着叶辰深深地鞠了一躬。
“没事，小误会而已，不用放在心上。”叶辰淡然一笑，他确实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可娄晓娥心里却很过意不去。她出身书香门第，家教极好，平白冤枉了人，心里总是觉得亏欠。
她犹豫了一下，从兜里掏出钱，递了过去：“叶医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就当是……我给您和三大爷赔礼道歉了。”
叶辰看了一眼，是五块钱，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他笑着摇了摇头，推了回去：“娄同志，真不用。钱就算了，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
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她怀里的那只老母鸡上，笑道：“就给我两个鸡蛋吧，我想尝尝鲜。”
“鸡蛋？”娄晓娥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比起五块钱，两个鸡蛋对她来说算不了什么。她还以为叶辰会提什么别的要求。
“行！太行了！”她连忙答应，生怕叶辰反悔似的，“别说两个，我给您五个！您跟我来，到我家挑，捡大的拿！”
“那我就不客气了。”叶辰也不推辞，他将洗好的碗筷放回屋里，锁上门，便跟着娄晓娥朝着后院走去。
走在路上，叶辰的目光不经意地从娄晓娥的背影上扫过。她身形高挑匀称，走路时腰肢款摆，自有一股大家闺秀的风韵。
他不禁在心中暗暗感慨，这个年代的年轻媳妇，真是各有各的韵味。秦淮茹的俏丽惹怜，娄晓娥的温婉大气，都美得真实而独特，不像后世那些千篇一律的网红脸，美则美矣，却毫无灵魂。
很快，两人便到了后院许大茂家。
屋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显得有些冷清。
“许大茂不在家？”叶辰随口问道。
“嗯，他去乡下公社放电影了，得后半夜才回来。”娄晓娥一边说着，一边给叶辰倒了杯水，“我一个人，晚饭就随便对付了一下。”
叶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娄晓娥领着他进了厨房，从一个角落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个藤条编的箩筐。
“叶医生，鸡蛋都在这儿了，您自己挑。”
叶辰接过箩筐，只见里面铺着一层柔软的干草，草上，错落有致地躺着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鸡蛋，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道了声谢，便开始了他的“挑选”。
他将箩筐接到手里，表面上看，是在一个个地掂量、观察鸡蛋的大小和成色。但实际上，他的心神已经沉入了系统之中。
他将精神力与药园空间相连，一股无形的、只有他能感知到的波动，从箩筐上扫过。每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一枚鸡蛋，系统便会给出一个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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