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同志,你这是什么话?”阎埠贵最先反应过来,他可是人民教师,最重名声,偷鸡的罪名可担不起。他急忙解释道:“这鸡可不是你家的,这是叶辰今天下乡给人看病,人家拿来抵医药费的野山鸡!”
“野山鸡?”娄晓娥将信将疑。
“不信你自己来看!”阎埠贵为了自证清白,直接让开了身子。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探头往锅里瞧去。她仔细地打量着锅里翻滚的鸡块,又将目光锁定在叶辰案板上那个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鸡头上。
只看了一眼,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确实不是自家的鸡。
第一,那鸡头尖小,上面光秃秃的,没有她家那只老母鸡标志性的大红鸡冠。第二,锅里的肉量明显要比她家那只瘦弱的老母鸡多得多。
是自己搞错了!
“对……对不起!叶医生,三大爷,是我……是我太鲁莽了,对不起!”娄晓娥的脸颊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本就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此刻知道自己冤枉了人,更是羞愧难当。
她连连鞠躬道歉,然后不等叶辰他们回话,便红着脸,几乎是小跑着匆匆离开了,那模样,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个小插曲过后,屋里恢复了平静。
叶辰无奈地笑了笑,手脚麻利地将锅里那炖得稀烂的鸡头和一对鸡爪捞进了阎埠贵的搪瓷缸里,还特意多浇了两勺浓浓的鸡汤。
“三大爷,拿好。”
“哎,哎!多谢了叶辰!”阎埠贵此刻心满意足,之前那点被冤枉的不快和被聋老太太吓到的惊悸,全都被这缸实实在在的硬菜给冲散了。他喜滋滋地端着搪瓷缸,脚步轻快地回家享福去了。
送走了阎埠贵,叶辰关上门,也准备开始自己的晚餐。
他从墙角的柜子里,拿出了两个早上就蒸好的窝窝头。在这满屋肉香的映衬下,这粗粮做的窝窝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却毫不在意,拿起一个窝窝头,掰成小块,扔进自己的饭碗里,再浇上几勺滚烫的、油光锃亮的鸡汤。金黄的鸡汤瞬间浸透了窝窝头的每一个孔隙,原本粗糙的口感被鲜美的肉汁所中和,成了一道别样的美味。
他坐下来,就着一碗炖鸡,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外人或许无法理解,拥有一个如同神迹般的系统,他为何还要和院里人一样,吃着难以下咽的窝窝头。
只有叶辰自己清楚,他今天去乡下,对外宣称是出诊,真实目的却是想弄点未经后世改良的原生粮种,拿到药园空间里去种植。奈何这个年代,公社把粮种看得比命根子还重,管理得极其严格,他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到下手的机会,最后只好空手而归。
空间虽好,但也不能凭空变出主食来。在这点上,他和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一样,都得为填饱肚子而发愁。
……
一墙之隔的中院西厢房,贾家。
昏暗的灯光下,贾张氏、秦淮茹,还有棒梗和小当,正围着一张破旧的八仙桌枯坐着。他们在等贾东旭下班。
桌上空空如也,但隔壁叶辰家飘来的那股炖鸡香味,却像是无形的魔爪,一遍又一遍地撩拨着他们的味蕾和神经。
“咕嘟。”
棒梗使劲地咽了口口水,小脸上满是渴望,他扭头看着贾张氏,奶声奶气地喊道:“奶奶,我饿,我想吃鸡肉!”
贾张氏闻言,心里一阵烦躁,她也馋得不行。她摸了摸宝贝孙子的头,安慰道:“乖孙,再等等,等你爸回来就有肉吃了。隔壁那个叶辰,真不是个东西,吃独食,早晚得撑死他!一点都不知道接济邻里,烂心烂肺的玩意儿!”
她低声咒骂着,仿佛这样就能减轻自己肚里的馋虫。
秦淮茹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她只是默默地,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那奢侈的香气。她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想象,吃撑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自从嫁到贾家,她好像就再也没有体会过那种感觉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熟悉的说笑声和自行车铃铛声。
“爸回来了!”棒梗兴奋地喊道。
很快,房门被推开,贾东旭和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傻柱等人结伴从厂里回来了。
贾东旭一进门,就将手里拎着的一个沉甸甸的铝制饭盒放在了桌上,那是傻柱从食堂特意给他带的。他脱下外套,吸了吸鼻子,也闻到了隔壁那股浓烈的肉香,不禁皱起了眉头。
“妈,隔壁叶辰家炖鸡,你怎么没让淮茹过去要点?”他理所当然地问道,仿佛邻居做了好吃的,分给他们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贾张氏没好气地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要?怎么要?我让淮茹去了,结果被老阎家两口子给顶了回来。后来,连后院那老太太亲自出马,都空着手回来了!你还想去要?”
“什么?连聋老太太都没要到?”贾东旭大吃一惊。
在他心里,聋老太太在院里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存在。连她都吃瘪了,那这事儿肯定是没指望了。
他立刻绝了念头,转而往地上啐了一口,鄙夷地说道:“哼!这个叶辰,思想觉悟真低!一点集体荣誉感和邻里互助精神都没有!亏他还是个吃公家饭的!”
秦淮茹默默地转身,去厨房将一盆窝窝头端了上来。
盘子刚一上桌,棒梗就眼疾手快地抢了两个最大的。贾张氏也毫不客气,直接拿了三个,嘴里还念叨着:“我得吃饱点,不然晚上饿得慌。”
一盆窝窝头,转眼就去了大半。最后留给秦淮茹的,只剩下盆底一个又小又硬的。
秦淮茹看着那个孤零零的窝窝头,又看了看自己饿得直叫的肚子,终于鼓起勇气,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对贾东旭说:“东旭,一个……一个我夜里捱不住……”
贾东旭正打开傻柱带回来的饭盒,里面是白面馒头和一勺油汪汪的红烧肉。他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妈让你吃多少就吃多少,哪来那么多废话!”
他又瞥了秦淮茹一眼,语气里充满了嫌弃和不耐烦:“你一天到头在家里,又不用下地,又不用上工,干的都是些轻快活。没事儿就上床躺着,少动弹,不就能省下粮食了?”
这番话,如同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秦淮茹的心里。
她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
她默默地拿起那个又冷又硬的窝窝头,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啃着,滚烫的泪珠无声地滴落在手背上,与粗糙的玉米面混在一起,说不出的苦涩。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什么贾家缺油水,什么日子过得苦,那都是说给外人听的。
在这个家里,真正不缺油水的,是她婆婆贾张氏,是她男人贾东旭,是她那被宠上天的儿子棒梗!
傻柱三两天从厂里接济回来的饭盒,里面的肉和白面馒头,九成九都进了这祖孙三代的肚子里。
而她和女儿小当,是这个家里地位最低的存在。她们才是那个真正吃不饱、见不着荤腥的人。
可是这些话她不敢说。
她只能将所有的委屈和饥饿,伴随着眼泪,一同咽进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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