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搞成这副样子?又去哪儿跟人打架了?”
棒梗一看到叶辰,那双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瞬间就燃起了两簇愤怒的火焰。昨天赔钱又挨打的屈辱,让他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他往旁边挪了一步,想绕开叶辰,嘴里嘟囔着,用一种怨毒的语气说道:“要你管!都赖你!要不是你,我们家能赔两块钱吗?我爸能打我吗?你个坏蛋!”
叶辰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蹲下身,与棒梗平视,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说道:“我昨天罚你,不是在害你,是在为你好。”
“为我好?你放屁!”棒梗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呵呵,”叶辰笑了,“我是想通过这件事,教你一个道理。一个能让你以后,就算继续‘拿’东西,也不会挨打的道理。”
“什么意思?”棒梗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我问你,”叶辰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魔鬼般的诱惑,“你是不是觉得,‘偷’东西,是不对的?”
“……嗯。”棒梗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这是学校老师和院里大人天天都在说的话。
“那是因为,你偷错了人。”叶辰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钻进棒梗的心里。
“我再问你,你有没有拿过你奶奶藏在柜子里的钱?有没有拿过你妈放在兜里的粮票?有没有吃过傻柱叔叔给你带回来的饭盒里的肉?”
棒梗的眼神开始躲闪,这些事,他都干过。
“那你奶奶打你了吗?你妈骂你了吗?傻柱叔叔揍你了吗?”叶辰继续追问。
“……没有。”棒梗的声音低了下去。
叶辰的脸上,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棒梗那肿起的脸颊,一字一顿地,向这个年幼的灵魂,灌输着他那套扭曲而又恶毒的“生存法则”。
“这就对了。”
“你记住了,棒梗。”
“从关系好的人,从那些把你当成心肝宝贝疼的人那里,把东西拿过来,那不叫‘偷’,那叫‘拿’!因为他们爱你,疼你,就算被你拿了东西,他们也舍不得打你,舍不得骂你,最多说你两句,转头就忘了。”
“可你从我这里,从三大爷那里,从许大茂那里拿东西,那才叫‘偷’!因为我们跟你不亲,我们不疼你,不爱你!你动了我们的东西,我们就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像昨天一样!”
“所以,偷东西本身,没有对错。关键是,你要分清楚,谁的东西,是能‘拿’的;谁的东西,是不能‘偷’的。”
这番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棒梗心中那扇通往黑暗的、名为“恶”的大门。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仔细地品味着叶辰的话。
拿?偷?
关系好?关系不好?
他觉得,叶辰说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偷东西,怎么会没有对错呢?老师明明说,那是不道德的。
可……可他又觉得,叶辰说的,好像……又很有道理!
他拿奶奶的钱,拿妈妈的粮票,吃傻柱叔叔的肉,确实从来没有挨过打!可昨天,他只是拿了何雨水那个贱丫头的几个破鸡蛋,就赔了两块钱,还被爸爸打得这么惨!
叶辰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循循善诱的和煦。他蹲下身,从兜里掏出一块还算干净的手帕,递了过去。
“行了,别哭了。告诉我,到底是谁打的你?”
棒梗下意识地接过手帕,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血污,这才抽抽噎噎地说道:“是……是六年级的王虎他们……放学的时候,他们好几个人,把我拉到厕所里,对着我又打又踹……打完了,他们就跑了……”
“哦?无缘无故的,他们为什么打你?”叶辰的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小子是不是在学校偷东西,被人家给抓了现行。
“我……我不知道!”棒梗眼神躲闪,但看那副委屈和愤怒交织的模样,倒不像是在撒谎。
叶辰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棒梗的脑袋,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行了,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了吗?以后机灵点。至于我刚才教你的那些,就当我跟你开个玩笑,可别当真啊。”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这个熊孩子,转身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那颗名为“恶”的种子,已经种下。至于它未来会如何生根发芽,长成何等扭曲的参天大树,那就要看贾家自己,如何“悉心”地去浇灌了。
叶辰先一步回到了四合院。
前院里静悄悄的,不见三大爷阎埠贵的身影。叶辰估计,这位“算盘精”八成是又提着他的小马扎和鱼竿,去不远处的什刹海冰面上碰运气去了。
他穿过月亮门,进入中院。
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正蹲在公用水池边,用力地搓洗着一件小女孩穿的花棉袄。
这位是住在西厢房另一头的陈大妈,平日里话不多,人还算和善。
“陈大妈,给孙女洗衣服呢?”叶辰笑着上前打了个招呼。
“哎,是叶辰回来啦。”陈大妈抬起头,和善地笑了笑,“可不是嘛,这小丫头,疯玩了一天,弄得跟个小泥猴似的。”
两人正说着话,傻柱那屋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秦淮茹端着一个装满了脏衣服的搪瓷盆,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看到叶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挤出一丝略带尴尬的笑容。
“叶医生,下班了啊。”
她晃了晃手里的盆,主动解释道:“这不是……东旭的工服脏了嘛,我寻思着,顺便……顺便也帮柱子把他的衣服给洗了。”
这话话说得,可谓是漏洞百出。谁家媳妇洗自己男人的衣服,会端着盆,跑到另一个单身男人的屋里去拿?这“顺便”二字,用得实在是过于牵强。
秦淮茹似乎也觉得有些心虚,她连忙转移话题,目光热切地看向叶辰,主动招揽起生意来:“那个……叶医生,您有没有要换洗的衣服?要不我一块儿帮您给洗了吧?不收您钱!”
叶辰只是淡淡一笑,委婉地拒绝道:“多谢了,秦姐。不过不用麻烦了,我昨天已经让雨水那丫头,把攒下的衣服都给洗干净了。”
秦-淮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半秒,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贾家那屋的门帘一挑,贾张氏拿着个小马扎和一堆鞋垫,也从屋里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准备趁着天还没黑,在院里纳鞋底。
她一看到叶辰,那张老脸瞬间就拉了下来,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道:“真是晦气!出门就碰到个扫把星!害得我们家平白无故损失了两块钱的冤枉钱!”
叶辰闻言,也不生气,反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
“哎哟,三大妈,秦姐,你们快别在这儿待着了!”他指着院门口的方向,语气夸张地说道,“我刚才在巷子口,看到你们家棒梗了!我的天,那叫一个惨啊!鼻青脸肿的,满脸都是血,一瘸一拐的,像是被人给打断了腿!你们快去看看吧,别再出什么大事了!”
“什么?!”
“棒梗?!”
贾张氏和秦淮茹听到这话,如同被雷劈了一般,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贾张氏手里的鞋垫“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顾不上去捡,她那肥硕的身躯,爆发出与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第一个就朝着院门口冲了出去!
“我的乖孙!我的宝贝孙子啊!”
秦淮茹也是吓得花容失色,她扔下手里那盆脏衣服,也跟着贾张氏,慌慌张张地跑出了中院。
看着两人那火烧屁股般的狼狈背影,一旁的陈大妈都看傻了眼。
叶辰这才转过头,对着陈大妈无奈地笑了笑,压低了声音解释道:“陈大妈,您别当真。我刚才是故意吓唬她们的,谁让她嘴那么欠。”
随即,他又补充道:“不过,棒梗那小子,也确实是被人给打了,但没我说的那么严重,就是脸上挂了点彩。”
陈大妈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看了一眼贾家的方向,撇了撇嘴,说道:“这小子,挨打那不是早晚的事儿?院里这些孩子,哪个没被他欺负过?就我们家那小孙女,昨天刚扎好的头绳,今天就被他给抢走,扔到房顶上去了!挨顿揍,也算是报应!活该!”
看来棒梗这小子,在院里的人缘,确实是差到了极点。
叶辰回到屋里,从煤筐里拿出两个黑亮的煤球,走到陈大妈身边,笑着说道:“陈大妈,跟您换点火种,行不?”
“嗨,多大点事儿。”陈大妈爽快地从自家炉子里,夹出几块烧得通红的煤核,放进了叶辰的炉子里。
炉火很快升腾起来,屋子里渐渐有了暖意。
叶辰刚烧上一壶水,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之声。
“我的心肝啊!我的宝贝啊!这是哪个天杀的挨千刀的,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啊!老天爷啊,你怎么不降下一道雷,劈死那帮小畜生啊!!”
是贾张氏!她和秦淮茹,一左一右地拉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棒梗,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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