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尊大人所言甚是，常平府虽不是富裕之地，但是此地的存亡得失，直接关系着边关安宁，确实需要一支兵马镇守。”
“待到钦差周大人莅临本地，我等愿意和府台大人一块进言，恳请朝廷将叶都尉留在当地，保证大军的后方安全。”
“也只有叶都尉这样的军中名将，才能震慑宵小之徒。”
几位县令都是机灵人，岂能看不出秦丰州心里的小九九。
既害怕不久之后，当地出现第二股黑风寨匪徒。
又担心城中的豪族世家。
可能会效仿蒋耀祖杀官造反。
蒋耀祖即将造反的消息，已经在众人当中小范围传开了。
为官不易，保全性命才是上策。
“射得少，保持这个节奏。”
军阵后方，叶凌神色十分的满意。
二十名手持神臂弓的亲兵，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秘密武器功效。
至于由叶家族人组成的空心阵，依旧保持着慌而不乱的节奏。
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乡下汉子，叶凌也不能对他们要求太高。
见过几次血。
亲手斩杀一两名敌人，心态也就能稳定下来。
得到叶凌的称赞，二十名弩手变得更加有精神。
各自寻找目标，瞄准四面八方的贼兵射击。
在此之前。
叶凌对亲兵弩手进行了为期数天的强制训练。
力图保证每个人都能在十息之内完成搭箭，上弦，瞄准，射击等几个步骤。
换算成现代时间，十息便是四十秒。
如果是交替射击。
一分钟内起码能对敌人完成两次覆盖射击。
“大家都看到了吧，这股贼寇没什么了不起的，就像二郎说的那样，他们不是人，是咱们叶家平步青云的垫脚石！”
弩手们射的山贼抱头鼠窜，军心低迷，带领乡勇保持阵形的叶富贵继续给自己人加油打气。
用尽可能朴素话让同乡同族们明白，这一战不是给官府卖命，更不是所谓的报效朝廷。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宗族。
大破敌军不但能够得到各种赏赐，全族还会因此被朝廷免去徭役。
说不定。
朝廷还能因此封赏叶家先祖，赐予叶家列祖列宗官身。
“杀，给我杀，谁敢逃跑，老子先砍了他！”
后续发展大大出乎杨达的预料，面对着仅有一百多人的官军，四周山贼匪寇竟然一直被动挨打。
普通山贼不敢出动冲锋，几名头领更是能躲就躲。
一直到这个时候，杨达才隐约明白。
叶凌射出的那一箭，不单单是为了提升士气。
更是为了震慑己方的头领们。
都怕被叶凌暗箭偷袭，自然无人愿意带队冲杀。
连续砍杀了数名逃窜的山贼，杨达咬牙切齿道：“杀了叶凌，你们要什么老子给什么，给我冲，谁敢临阵脱逃，老子杀他全家！！！”
接着，杨达又亲手砍杀了一名瑟瑟发抖的头领。
靠着血腥砍杀，山贼们的军心总算是稳定了一些。
吩咐亲信手下持刀逼着贼兵冲杀，杨达又命几名头领带头冲。
无奈。
众头领只得呼喊着各自手下，由他们冲在最前面，自己混在人群里进行指挥。
纵然被弩箭射杀了不少人。
黑风寨群匪依旧对官军呈碾压式的人数优势。
剩余的九百余人对付百余名官军，只要能够靠近官军身边，胜利一定是属于自己的！
带着这样的迷之自信，杨达又扯着喉咙喊道：“官军箭矢数量不多，小的们不要怕，冲过去将他们乱刀砍死！”
转眼间，几百名贼兵口中呼喊着污言秽语给自己提气，手持刀枪棍棒向空心阵发起冲锋。
“开阵。”
叶凌一声令下，缩小版空心阵后方的盾牌被乡勇举过头顶。
二十名弩手和保护他们的亲兵。
有序地进入空心阵内部。
战前，叶凌承诺的杀手锏并非是神臂弓。
而是经他亲手改造的空心阵。
夏军使用的空心阵一般由千人组成。
四周部署盾兵和枪兵，弓手弩手位于空心阵中间。
组成空心阵的兵力多，内部空间自然也大。
为弓弩手腾出足够的射击空间，空心方阵才能有效克制狼蛮骑兵。
偏偏。
叶凌手下兵力有限，难以组成大型空心阵。
有鉴于此，叶凌因地制宜。
削减空心阵内部空间，将军阵变得十分紧凑。
小型军阵不再是静态存在，变成了可以随时调整移动堡垒。
敌军未到，内部弩手顺着军阵后方离开，脱离军阵掩护进行远程打击。
一旦敌人逼近，弓弩手立刻撤退回阵内。
方阵闭合。
空心阵重新变成一只满身是刺的铁刺猬。
打退敌军冲锋，弓弩手审时度势地顺着其他出口离开军阵，继续进行远程打击。
能开能合，攻守兼备。
单纯防御性质的空心阵，经过叶凌的改造变成了可攻可守的战场“绞肉机”。
即便弓弩手回到空心阵内部，仍旧可以进行一定程度的远程射击。
只不过。
叶凌并没有这么做。
虚报战功，夸大敌人实力，用来奏报上官和朝廷。
为自己一步步平步青云做铺垫。
糊弄上头是为了生存。
可一旦连自己也给糊弄进去，纵然有系统傍身，叶凌终究无法在乱起崛起。
“弟兄们，老子的亲兵已经给你们做出了榜样，现在，就要靠你们了！”
“用一场以少胜多的胜利，证明咱们叶家男儿的血性和武勇！”
阵内，叶凌代替一名前排乡勇，手持木盾和百炼刀，组成抵挡贼兵的第一道防线。
身先士卒，才能确保士气不落。
不经历血与火的考验，这群来自叶家庄的族人，永远无法成为叶凌的子弟兵。
听到这话，百名叶姓族人紧张得满头大汗，却无一人逃离战场。
哪怕双手不听使唤地发抖，依旧保持着应有的阵型。
“杀啊！”
何老二手持长矛，带领本部山贼冲到了距离空心阵几十步的位置，看到官军龟缩成一团，大喊着杀光官军，抢夺常平府。
四面八方的贼兵乱乱哄哄地往前冲，心中对于官军的恐惧也开始逐渐消失。
“给我射杀此人！”
见何老二脱离大部队，一个人冲到最前头，叶凌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识别黑风寨头领的方式异常简单。
大部分贼兵穿着土布衣服。
只有少部分人穿着皮甲和布甲。
不是头领，有何资格穿戴甲胄。
“咻！”
三支箭矢同一时间射了出来，正中冲锋在前的何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