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谷的风比山上更硬，吹在脸上像刀片刮过。
烬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脚下是刚铺平的夯土，还没来得及压实。
残部三百多人列在台下，分作三列，孤儿站在最前，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二三岁，脸上还带着饿出来的青灰。
没人说话。
三天前他下令集结，现在人来了，但眼神不一样了。
有人盯着他肩上的断骨战旗，像是在看一块死物；有人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像是在等别人先开口。
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斑死了，这旗早就该埋了。你现在扛着它，算什么？借尸还魂？
烬没动。
左眼轮回眼缓缓转了一圈，六勾玉静止，查克拉场没有外放，但空气像是突然压了下来。
前排几个少年呼吸一滞，膝盖微微发软。
他抬起右手，按在旗杆上。
掌心贴住断裂的须佐骨架，查克拉顺着纹路渗进去。
那根枯骨忽然震了一下，像是活物抽搐，紧接着，一道暗红血纹从接缝处爬了出来，蜿蜒向上，像是血管重新接通。
台下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斑的力量残留——那是死物的回响。这是有人用活人的意志，把死旗重新点燃。
烬收回手，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旗是死的，但火是活的。”
他扫了一圈人群：“你们要的不是名字，是能带宇智波活下去的人。”
台下静了几秒。
一个老忍者往前半步，声音发哑：“大人，雨隐那边……真能信？半藏可是出了名的墙头草，今天跪你，明天就能捅刀子。”
烬没回答。
他只是抬起左手，掌心朝上，一道火光在指尖跳了一下，随即熄灭。
三秒后，远处山道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队人影从雾里走出来，全身裹着黑袍，脸上戴着雨隐特有的呼吸面罩。
领头那人身材高瘦，走路时肩背挺得笔直，像一根插进地里的钉子。
是半藏。
他走到台前十步远停下，身后三十名暗部成员同步收脚，没有一人多迈半步。
烬看着他：“你带了毒雾结界？”
半藏没否认：“防人之心不可无。”
“那你现在解了，还是等我动手？”烬语气平淡，像是在问晚饭吃了没。
半藏沉默两秒，抬手一挥。
身后的暗部同时摘下面罩，结印，雾气缓缓散去。
他们腰间的武器也没收起来，但刀柄朝后，是示敬的姿态，不是备战。
烬点头：“算你懂规矩。”
半藏单膝跪地，动作干脆，没有一丝迟疑。
他撕开左臂衣袖，抽出短刀，在手臂上划出两道血口，横竖交叉，写成一个“忠”字。
血顺着小臂流下来，滴在土里。
“从今日起，雨隐暗部为大人之眼、耳、舌。”他声音低沉，“要听的，我听；要看的，我盯；要传的，我不漏。”
身后三十人齐齐跪下，头压到最低。
烬没立刻让他起来。
他闭上眼。
系统界面在识海中弹出：【势力规模突破100人，解锁“跨区域情报网”功能】
【功能说明：可建立五大国情报节点，实时扫描敌对势力高层动向，初始覆盖半径300公里】
【提示：需指定情报总负责人，绑定轮回眼权限】
烬睁开眼，看向半藏：“你的人，能进云隐边境？”
半藏抬头：“有三个旧部在边境哨站，每月换防一次，能传消息。”
“岩隐呢？”
“两个月前，我安插一人进后勤队，负责药材运输，可接触高层密道。”
烬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
他抬起左手，轮回眼六勾玉缓缓旋转，查克拉如丝线探出，缠上半藏的额头。半藏身体一僵，但没动。
【绑定完成：山椒鱼半藏——情报总督（临时）】
【权限等级：影级副职】
【情报网激活，初始节点：雨隐、云隐、岩隐】
烬收回手：“我要知道五大国高层每一次闭门会议的内容，尤其是云隐和岩隐。”
半藏皱眉：“他们最近……确实有异动。”
“说。”
“三天前，云隐密使两次进入岩隐，走的都是废弃矿道，避开了木叶的眼线。第三次是岩隐长老亲自去的，带了封密函，内容不明。”
烬眼神一凝：“频率这么高？不是普通外交。”
半藏点头：“我怀疑他们在谈尾兽。”
“尾兽？”烬冷笑，“木叶现在连九尾都管不住，他们就想分一杯羹？”
“不止是分。”半藏压低声音，“是逼宫。云隐想联合岩隐，以‘共同防御’为名，逼木叶交出尾兽监管权。一旦成行，五国平衡立刻打破。”
烬没说话。
他闭上眼，轮回眼与系统连接，视野中浮现出五大国的地形图，光点闪烁。
云隐和岩隐之间的数据流明显比其他方向密集三倍以上，像是两根电线被强行接在一起。
“监管权？”他睁开眼，“他们不怕尾兽暴走？”
“怕，但更怕木叶独大。”半藏道，“尤其是二代火影对宇智波的打压，已经让不少村子觉得木叶走偏了。他们需要一个‘新秩序’。”
烬笑了。
笑得有点冷。
“新秩序？他们连旧秩序怎么塌的都没看明白。”
他转身走向高台边缘，背对着众人：“让你们的人继续盯。我要知道每一次密会的时间、地点、参与人，还有——他们有没有提到‘宇智波’。”
半藏一愣：“他们提宇智波干什么？”
“因为我在。”烬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人怕的不是木叶，是我。”
半藏沉默片刻，低头：“是。”
烬抬手，掌心查克拉凝聚，一道火线在空中划出三道标记：云隐、岩隐、木叶。
“这三国，现在是三角。但只要一边断了，整个架子就塌。”
他收手：“你的情报网，就是那把剪刀。”
半藏抬头：“大人想剪哪根线？”
烬没回答。
他只是抬起左手，轮回眼六勾玉缓缓转动，视线落在远处天际那道赤红裂口上。
第二颗陨石还在悬着，没落下来。
但他已经不在意了。
他知道，真正的博弈不在天外，而在人心的缝隙里。
半藏站起身，正要退下，忽然又停下：“大人，还有一件事。”
“说。”
“千石凛……前天进了木叶。”
烬眼神一动：“她没暴露？”
“没有。她用了新身份，说是投奔扉间，留下了一封‘效忠信’。扉间信了，让她进了档案室。”
烬冷笑：“演得够真。”
“但她传回一条消息——档案室最底层有个密柜，编号‘Y-7’，里面全是扉间收集的宇智波监控记录，包括……镜的任务卷轴副本。”
烬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镜。
那个在终结之谷撕掉任务卷轴的年轻人。
他没再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上，一道火光跳起，随即熄灭。
这是命令。
所有情报节点，开始运转。
半藏退下，暗部重新戴上面罩，消失在雾中。
烬站在原地，没动。
风从北谷吹过来，卷起他的衣角。
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一滴血突然从掌纹里渗出来，无声落在地上。
系统毫无反应。
他低头看了那滴血一眼。
血珠在土上晕开，像一朵小小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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