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屏幕好半天，脑袋里嗡嗡直响。
对方这是……不信她刚才那套胡诌的理论吧？所以才对自己产生了更大的好奇，必须要来试探出她的真实目的。
很有可能。
欧阳懿这种人，她观察过。衣着光鲜，举手投足都自带几分懒散的贵气，好像没什么能让他在意。
但实际上，云芸心里清楚，这人比谁都精明。
毕竟他可是第一个发现了自己并不喜欢江忆的人，
别看他和江忆他们是一伙儿的，可真要说起来，他和那群人又完全不是一路。
同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江忆性子偏冷，爱惜羽毛，脸上永远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却又有几个小弟。
而欧阳懿呢，看似嘻嘻哈哈，爱跟人胡侃，实际上骨子里和他们都隔着层看不见的距离，他身边没有任何玩得好的朋友或者女人。
这一点，云芸早有察觉。
她舔江忆的时候，偶尔也能感受到旁边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是嘲笑，也不是同情，更多像是……一种冷眼旁观。
所以，在这群人里，她最看不透的，就是欧阳懿，也是对他敬而远之。
毕竟心思太深沉的人，很容易就不小心把自己老底暴露出去了。
现在倒好，这人居然主动跳出来说要做她的“下个对象”？
什么意思？拿她开玩笑，还是在探她的底？
云芸心里七上八下。
刚刚那番胡编乱造的舔狗理论，在一般人耳朵里或许还能唬过去，但在欧阳懿这里？八成是过不了关的。
所以，他才会突然抛出这么一句，看似随意，实则像一记直击要害的请求。
“真狡猾啊，小心哪天真脚滑摔了！”
云芸在心里咬牙。
可说来也奇怪，被他这么一问，她心里竟有点意动。
如果真把他当下个目标呢？
从系统给出的名单里看，欧阳懿其实是最合适的。
靳星文那个电竞冠军，她压根摸不着机会去接触。
温羽承，虽然就住同一家酒店，但那种级别的霸总，别说靠近了，她连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攒出来。
云芸还是心里有数的，脑子没有看霸总文看坏，霸总爱上街边洗碗的小白花这种梦她不做哈。
尤其她连小白花都不算。
相比之下，欧阳懿反而是最近的，哪怕他看似难对付，但至少，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对话。
问题是，刚追完江忆，转头又追他兄弟。
搁谁身上，都会觉得她居心不良吧？
“唉，狗生好难。”
云芸翻了个身，把手机摔到枕边。可眼角余光还是不争气地瞟回去。
算了，反正系统的目标必须完成，既然他主动凑上来，那她为什么不顺水推舟？
于是，云芸干脆利落地敲字回复：
【没问题。那你过段时间等等吧。】
字发出去，她心里反倒轻松了。
舔狗嘛，有什么好丢人的？别人都是被迫的舔，而她，是主动的舔。
说实话，看别人谈恋爱多了，网上段子也看得多，她早就有自己的一套见解。
在绝大多数人眼里，舔狗是卑微的，是被鄙视的，是一种恋爱里最低等的生物。
可在云芸看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明明舔狗才是最自由的。
想想就知道，一段真正开始的感情，束缚满满。
要见面，要报备，要关心对方的情绪，还要随时随地承担责任。甜是甜，可一旦出问题，心脏像被割开，疼得要命。
但舔狗就不一样了。
舔狗不需要结果，不需要承诺。她随时能来，随时能走，甚至可以把整场游戏当成是一种娱乐。
今天撒个娇，明天送份礼，没人感谢她，她也满足了自己的情绪需求，不亏。因为她自己清楚，主动权一直握在自己手里。
谈了恋爱送不送礼物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就像她对江忆。
别人看她追得辛苦，追得卑微，追得笑话连连，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没有真把自己绑进去。
她的心，从头到尾都没交出去。
所以，她不觉得自己是可怜的。
这只是独属于云芸的上班方式。
相反，她觉得自己比那些被爱情绑架的人自在多了。
她靠在床头，脑子里闪过半年来的点滴。
其实她不是没察觉到江忆对自己有些的不一样。
按照江忆那冷冰冰的性子，她第一次送早餐的时候，他要是真不耐烦，完全可以当场把饭盒扔进垃圾桶，顺便再甩她一句神经病。
可他没有。
他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当作没看见。
之后的每一次，情况都差不多。
她送水，他没拒绝。她陪跑，他也没撵人。就像是在默许她存在，却从不多给半点回应。
换作别人，早就怀疑是不是有戏，是不是真能追上？
可云芸没深想。
她知道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为了真心换真心，而是为了完成任务，赚积分，拿返现。
也许更贪心的会去想着人和钱都要，但是云芸很清楚，自己和江忆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所以，江忆的态度对她来说，反而是刚刚好。
不拒绝，也不接受，这样她就能心安理得地坚持下去。
至于江忆心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点不一样？
有没有对她动过一丝丝真情？
这些问题，她从来没时间去想。
她的生活，已经被一个接一个的兼职填满了。
白天在咖啡店打工，晚上在便利店站柜台，周末还要跑去做临时促销员。她根本没空去揣摩某个冷脸公子的心思。
能喘息的时间里，她只想好好睡一觉，或者刷剧、玩游戏，偶尔奢侈一回买个蛋糕犒劳自己。
所以，感情？
不好意思，她真没功夫。
想到这里，云芸自己都笑了。
或许这就是她和别人最大的不同。
别人沉迷爱恨情仇，她沉迷挣钱返现。别人谈恋爱折腾得死去活来，她倒好，把舔狗当娱乐项目。
“嘿，这么一想，我还挺前卫。”
她小声嘟囔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手机又震了一下。
欧阳懿的消息到了。
【欧阳懿：答应得这么爽快？】
【欧阳懿：你可真有意思。】
看着这两条消息，云芸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