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三界挂仙之死亡挂 > 第三十三章 险赴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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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脚县令王怀安和御史大人就发现了异常,王怀安急得团团转,御史大人却笑道:“怕什么,连复核文书都能拦截,杀个人也轻而易举。”

酒桌设在县令府邸的内堂,烛火摇曳,映得满室酒气熏天。御史大人斜倚在软榻上,左臂揽着一位娇俏姬妾,右手被另一位美人喂着酒,杯盏碰撞间尽是得意。他瞥了眼搓着手转圈的王怀安,喉间溢出轻笑:“慌什么?萧天那几人翻不出浪,过不了今夜,苍岚县的‘冤案’便再无对证。”王怀安连忙捧起酒杯凑上前:“还是大人高瞻远瞩,属下佩服!”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杯酒下肚,将人命抛诸脑后。

也不出所料,萧天等人刚踏出苍岚县地界,进入离都城不过百里的樊梁驿,两侧密林突然传来“咻咻”声。十余道黑衣蒙面人影如鬼魅般跃出,每人腰间配着制式短刀,手中长刀直劈队伍核心的苏文渊。为首的黑衣人招式狠戾,刀风裹挟着杀意扫向苏文渊面门,萧天急忙举剑格挡,“当”的一声巨响,手臂竟被震得发麻。

黑衣人攻势愈发猛烈,两人一组交替进攻,一人正面牵制,一人侧后偷袭,配合得毫无破绽。有黑衣人避开萧天的剑锋,刀尖直刺苏文渊后背,林泽见状纵身扑出,用手臂硬生生挡下这一击,鲜血瞬间浸透了衣袖。他闷哼一声,反手一剑划向对方咽喉,却被另一人横刀拦住——这些人步法沉稳,招式带着明显的军中搏杀痕迹,绝非寻常江湖刺客。

萧天、林泽等人背靠背护住苏文渊,剑影刀光中拼尽全力反击,好不容易斩杀三名黑衣人,却发现对方依旧悍不畏死,且后方似乎还有增援赶来。就在几人被逼到驿道旁的断崖边,已无退路时,远处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大喝:“文渊!”

只见陆承宇带着一队身披甲胄的亲兵疾驰而来,箭矢如雨般射向黑衣人。他是苏文渊的至交,得知其被判流放后,深知好友刚正不阿定是遭人陷害,便带着亲信守在樊梁驿边界等候。苏文渊见是他,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低声道:“老陆,得亏你来了。”

陆承宇麾下亲兵皆是精锐,黑衣人见势不妙,对视一眼后迅速撤退。

“就你这性子,若不是我,你早死了七八回了。”陆承宇也没好气道,伸手重重拍了下苏文渊的肩膀,“五六十的人了,也该爱惜下自己。”

苏文渊揉着被拍的地方,笑得一脸坦然:“不是有你吗?再说这朝堂上的浑水,总得有人蹚,我还能干两年。”

“你这犟脾气!”陆承宇翻了个白眼,语气却软了下来,“罢了,跟你说多少次都没用。先护好命,才有底气蹚水。”他说着瞥了眼苏文渊风尘仆仆的衣袍,又补了句,“回头让下人给你备身干净衣裳,瞧你这模样,哪还有半分前御史的体面。”

苏文渊哈哈一笑:“体面哪有命重要,更比不上揪出幕后黑手要紧。”

“对了,这几位是?”陆承宇终于将目光转向萧天三人,目光扫过林泽渗血的衣袖时,眉头微微一皱。

苏文渊依次介绍了三人:“这几位是灵丹宗的仙师,这是萧天,这位是林泽,此次为护我受了伤;还有这位是石毅……”待介绍完毕,陆承宇上前一步拱手道:“多谢诸位舍命护着文渊,这份情我陆承宇记下了。”三人连忙拱手回礼。

就在几人交谈之际,陆承宇麾下的亲兵押着一个被绑住的黑衣人走来。那黑衣人嘴被布塞着,眼神凶狠地瞪着众人。可不等亲兵扯下他口中的布,黑衣人突然猛地发力,用藏在齿间的毒囊咬破自尽,瞬间七窍流血倒地。

“死士?”萧天惊声道,脸色凝重起来。

陆承宇沉声道:“先别管他,林泽的伤要紧。”他当即吩咐亲兵将黑衣人尸体抬下去看管,带着众人往樊梁城的军营走去——陆承宇的官职是樊梁军副总管,樊梁军是京畿外围的重要驻军,总管统辖全军,他作为副总管位列第二,手握部分兵权,在辖区内颇具话语权。

到了军营的厢房,军医迅速为林泽处理伤口,清洗、敷药、包扎一气呵成,好在伤口未伤及筋骨,并无大碍。众人简单用过晚膳后,立刻前往存放黑衣人尸体的营房查验线索。陆承宇的亲兵早已仔细搜过,此时正捧着一块巴掌大的令牌上前:“将军,在他衣襟内侧发现了这个。”

令牌正面刻着“羽林卫”三字,背面是隐晦的编号,边缘还带着军营制式器物特有的打磨痕迹。苏文渊指尖摩挲着令牌,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羽林卫直属皇城,竟有人敢用死士和军中力量……此事不仅牵扯朝堂,连禁军都已被渗透。”

陆承宇攥紧了拳头:“看来背后的人势力滔天,咱们得步步为营了。”

陆承宇也乘机劝苏文渊撒手归隐,但苏文渊说此事他早已被牵扯其中,就算归隐也难逃一死。还不如放手一搏,为百姓谋福祉。

陆承宇也只得点点头,表示会全力配合他。

陆承宇看着苏文渊紧攥令牌的模样,眉头拧成了疙瘩,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文渊,你已不是当年的御史中丞了。如今朝堂暗流汹涌,连羽林卫都掺了沙子,背后之人手眼通天。你带着这桩案子往上撞,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如我给你寻个偏远山村,隐姓埋名过后半辈子,好歹能保条命。”

苏文渊缓缓抬起头,眼底满是疲惫却透着执拗:“老陆,你我相识三十载,还不知我的性子?此案从我接手查贪腐案那日起,我就已经身在局中。那些人敢拦截复核文书、派死士追杀,就是容不得我活着。我若真归隐,他们只会斩草除根,到时候不仅我活不成,恐怕还会连累你和我的家人。”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上的令牌,“再者,苍岚县的百姓被苛捐杂税逼得家破人亡,这背后不知还有多少州县是同样的境况。我既然撞破了,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继续受苦?倒不如放手一搏,若能将实情呈给陛下,也算为百姓谋一份福祉。”

陆承宇望着他坚定的眼神,终是长叹一声,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罢了,我就知道劝不动你。你要搏,我便陪你。只是丑话说在前头,樊梁军虽握有兵权,但总管与我素来不和,且不知他是否与那些人有牵扯,我能调动的兵力有限,此事并无十足把握。”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苏文渊眼中露出一丝暖意,“咱们不求一蹴而就,只求步步为营。当务之急,是把这份记载着贪腐证据和刺杀实情的请愿书送到陛下手里。”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用蜡封好的绢帛,正是他在流放途中偷偷整理好的材料。

石毅上前一步,指尖凝出一缕微弱的灵力扫过绢帛:“绢帛做了防水防腐处理,寻常外力也撕不坏,只是如何送进皇宫,确实是个难题。”

萧天也点头附和:“朝中不明势力定会层层阻拦。咱们得先把这些关卡想透了,才能找对策。”

苏文渊走到墙边,指着挂着的舆图,指尖落在都城的位置:“第一道关,是进都城。如今我是‘罪臣’之身,一旦暴露身份,立刻会被拿下。都城四门由羽林卫和京营守军共同值守,那些人既然能调动羽林卫的死士,定然在城门处安插了眼线,盘查只会比往日更严。”

“第二道关,是进城后的布控。”陆承宇接过话头,语气凝重,“都城内外遍布巡防营,还有御史台的暗探。咱们一群外乡人,稍有异动就会被盯上。更何况要接触能面圣的人,必然会触动那些人的神经,他们定会动用全城力量搜捕。”

林泽刚包扎好伤口,虽面色苍白却思路清晰:“第三道关,是递信之人的可靠性。就算进了城,也不能随便找个官员传递。朝堂上趋炎附势之辈众多,万一找错了人,不仅信送不出去,咱们所有人都会暴露。”

“还有第四点。”苏文渊补充道,“那些人既然敢在樊梁驿动手,说明他们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说不定此刻已经猜到我在你军中,若他们先一步在朝堂上参你一本,说你私藏罪臣,你我连谋划的时间都没有。”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其中的凶险剖析得淋漓尽致。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屋内的气氛愈发沉重。萧天摩挲着剑柄,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或许,咱们能找个人帮忙。”

众人齐刷刷看向他,萧天连忙解释:“三年前对抗魔族入侵时,我曾与轩辕皇朝的八皇子轩辕一南有过一面之缘。他不仅是皇子,还是轩辕殿的弟子,当时在战场上调度有方,行事沉稳,绝非纨绔之辈。咱们若能联系上他,或许能借他的身份将请愿书递上去。”

“轩辕一南?”苏文渊指尖一顿,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这位八皇子我略有耳闻。他母妃早逝,在宫中并不张扬,多年来潜心修行轩辕殿的功法,极少参与朝堂党争。前两年巡查边境军务时,还曾弹劾过两名贪墨军饷的将领,倒是有几分刚正之气。”

陆承宇也点头附和:“我在军中也听过他的名声。据说他对魔族之事极为上心,当年主动请缨去边境抗魔,绝非畏缩之人。而且此事牵扯到羽林卫被渗透,甚至可能与魔族有隐秘关联——毕竟那些死士的搏杀招式虽带着军中痕迹,却比寻常羽林卫更狠戾,隐隐有魔族功法的影子。皇家人最看重皇权稳固,魔族若掺和进来,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这么说来,此人倒是可信。”石毅颔首道,“轩辕殿与皇室渊源极深,他既是皇子又是殿中弟子,身份特殊,既能接触到陛下,又有足够的立场重视此事。”

苏文渊将绢帛重新收好,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如此,咱们就以他为突破口。当务之急是先混入都城,再设法与轩辕一南取得联系。”

“混入都城不难。”陆承宇思索片刻,眼中有了计较,“再过五日,便是樊梁军轮换京畿外围驻防的日子,到时候我会亲自押送一批粮草和补充兵员进城。咱们可以借着这个由头,把你们几人乔装成随军的亲兵或伙夫,混在队伍里进去。”

“这个法子可行吗?”林泽有些担忧,“城门守军会不会仔细盘查?”

“放心,我有办法。”陆承宇胸有成竹,“京营与樊梁军素有往来,每次轮换驻防时,城门处只会核对领军将领的文书和兵员名册,不会逐人细查。我会伪造几份‘补充亲兵’的名册,把你们的名字加进去,再给你们备上樊梁军的制式服饰。萧天、林泽、石毅三位仙师身手不凡,扮成亲兵毫不违和;文渊你年岁稍长,就装作随军的文书,负责清点粮草,这样即便有人多问几句,也能应付过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为了保险起见,我会提前让人去都城打点一番。京营的副将赵武是我的旧部,我让他在城门处打个招呼,再多带些真的亲兵掩护,就算有眼线盯着,也未必能发现破绽。”

苏文渊点头认可:“此计甚妙。但进城后如何联系轩辕一南,还需好好谋划。他身为皇子,行踪不定,且府中必定有其他人的眼线,咱们不能贸然上门。”

萧天想了想,说道:“轩辕殿在都城有一处外堂,专供弟子休憩议事。当年抗魔结束后,他曾说过若有要事可去那里找他。或许咱们可以先派人去外堂递个消息,说明身份和来意,等他回应后再约定见面地点。”

“不可。”陆承宇立刻否决,“轩辕殿外堂人多眼杂,万一被那些人的眼线看到,不仅会打草惊蛇,还会连累轩辕一南。不如这样,进城后我先安排你们住在军营的临时驻地——京营有一处专供外调军队休整的营房,守卫都是赵武的人,相对安全。然后我让人去查探轩辕一南的行踪,等他外出时,再由萧天或林泽乔装成路人,趁机递上信物。”

“信物?”苏文渊挑眉。

“当年抗魔时,他曾赠予我墨白师兄一枚轩辕殿的玉佩作为凭证,说若有难处可凭此玉佩找他相助。”萧天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刻着云纹的玉佩,玉佩中央嵌着一小块红色晶石,出发前林墨白特将此玉佩私下给了他,没想到真派上用场。“这玉佩是轩辕殿弟子的身份象征,独一无二,他见了定然不会怀疑。”

几人商议已定,当即开始分头准备。陆承宇立刻提笔写了两封书信,一封送往京营给赵武,叮嘱他打点城门守军并安排营房;另一封则让人快马加鞭送往樊梁军的粮草营,命人提前备好粮草,核对兵员名册。苏文渊则仔细修改请愿书,将其中涉及的贪腐证据再核对一遍,确保每一条都有据可查,同时抹去了可能牵连陆承宇的内容。萧天、林泽和石毅则在军营中熟悉亲兵的言行举止,模仿他们的站姿和说话语气,避免露出破绽。

这几日里,陆承宇又派人暗中打探苍岚县的动静,得知王怀安和那位御史大人见刺杀未果,已连夜派人往都城送信,想来是在向幕后之人禀报情况。众人愈发焦急,只盼着能尽快动身。

终于到了轮换驻防的日子。天还未亮,樊梁军的粮草车队就已在营外集结完毕。陆承宇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方。苏文渊换上了青色的文书服饰,戴着一顶宽檐帽,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拿着账本,不时低头核对粮草数量。萧天、林泽和石毅则穿着亲兵的铠甲,腰佩制式长刀,跟在陆承宇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队伍缓缓出发,朝着都城的方向行进。一路上还算顺利,只是快到都城外围时,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沿途的驿站旁多了不少便衣哨探,每隔一段路就有巡防营的士兵盘查过往行人。陆承宇按照计划,让亲兵亮出樊梁军的令牌,说是押送粮草前往京营,那些巡防营士兵核对无误后便放行了。

临近城门时,果然看到城门处的守军比往日多了一倍,不仅有京营的士兵,还有几位身着羽林卫服饰的人在一旁盯着,每辆马车、每个行人都要仔细盘查。陆承宇心中一紧,翻身下马,走上前对着守军统领拱手道:“樊梁军副总管陆承宇,奉命押送粮草和补充兵员前来轮换驻防,这是文书。”

守军统领接过文书,仔细看了一遍,又抬头看向队伍后方的粮草车和亲兵,目光在苏文渊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就在这时,京营副将赵武快步走了过来,拍了拍守军统领的肩膀笑道:“王统领,这是陆副总管,咱们的老相识了。樊梁军的粮草和兵员耽搁不得,快些放行吧。”

王统领见赵武出面,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对着陆承宇拱了拱手:“陆副总管莫怪,近日都城有令,加强盘查,也是例行公事。”说罢便挥了挥手,示意士兵放行。

那几位羽林卫见状,上前一步想要阻拦:“等等,这几位亲兵看着面生,不如仔细盘查一番?”

陆承宇立刻沉下脸:“这几位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亲兵,护送粮草重任在身,耽误了时辰,你担待得起吗?”赵武也在一旁帮腔:“李校尉,樊梁军的人我信得过,再说陆副总管还能骗你不成?真出了问题,我负全责。”

那羽林卫校尉犹豫了一下,瞥了眼苏文渊,见他一直低着头,只顾着核对账本,不像有问题的样子,又看了看陆承宇身后的萧天等人,皆是身形挺拔,眼神沉稳,确实是亲兵的模样。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不敢得罪京营和樊梁军的将领,只得冷哼一声,让开了路。

队伍顺利进入城门。进城后,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络绎不绝,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街角巷尾多了不少眼神锐利的便衣哨探,显然是在搜寻可疑人员。陆承宇不敢耽搁,带着队伍径直前往京营的临时营房。

营房位于都城的西南角,紧挨着京营的军营,由赵武派来的亲兵把守。众人进入营房后,终于松了一口气。陆承宇立刻让人关好大门,命亲兵在外守卫,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出。

“总算是进来了。”苏文渊摘下宽檐帽,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接下来,就得麻烦你尽快查探轩辕一南的行踪了。”

“我已经让赵武去打听了,估计很快就有消息。”陆承宇说着,让人端来茶水,“你们先歇息片刻,我去门口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