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不以为意地说:“齐砚,你可以下去了。”
她头痛得厉害,根本不在乎齐砚刚才说了什么,只想屏退闲杂人等,让自己清静一会儿。
看林夫人的这副样子,头痛应该也是困扰多年的老毛病了,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来说,未必能有什么显著的诊治方法。
齐砚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上前争取道:“夫人,容小人斗胆再说一句,之前我娘在世的时候也患有头痛之症,药石无法根治,除非是用一种独特的按摩手法,才能得到极大缓解。”
“夫人不妨试试,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小人也不敢当着夫人的面信口开河。”
林雨柔十分孝顺,之前也帮着家里找了不少名医过来,替母亲医治头痛之症,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效果。
现在她见齐砚说的这么笃定,于是再三确认道:“齐砚,你当真有这个本事?”
“如果你能治好我娘的头痛,我们林府一定不会亏待你,可你要是为了得到赏赐而随口胡诌的话,今晚免不了要挨一顿鞭子!”
“保准让你半个月下不了地!”
林雨柔把后果说的极为严重,她这样做看似是警告,但对齐砚来说,又似乎是在好意提醒自己别托大,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感受到林雨柔的好意后,齐砚仍然郑重其事地说道:“夫人,请让小人为你减轻头痛症状。”
“娘,既然齐砚冒着被鞭笞的风险,也要执意这么做,也许他真的可以呢?”
林雨柔向林夫人提议道。
不堪忍受头痛的林夫人,终于点头答应让齐砚试试,虽然她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齐砚挽起袖子,先是请林雨柔帮忙取下林夫人头上的发簪,然后便轻手轻脚走到椅背后面。
当他开始给林夫人按摩头部穴位的时候,林雨柔略感失望,因为照她看来这手法跟之前请到府里来的那些大夫,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选择耐心地观察下去。
“这人的手指修长笔直,倒是长得挺好看的。”
不知怎么,林雨柔的脑海中竟无端浮现出古怪的念头,当她自己意识到的时候,立刻羞赧地撇过头去,生怕被齐砚注意到。
可不能胡思乱想啊......
让林夫人逐渐适应之后,齐砚开始慢慢加快手指按揉的速度和力度,主功合谷、太阳、风池三个脑部要穴。
齐砚当然知道,在这个时代就已经有推拿这种诊治手段,但发展的还并不完善,多是大夫们自己凭经验操作,既不规范也不成体系。
他们只是很随意的按压一下穴位,没有整套的动作流程,效果跟齐砚的手法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林夫人原本紧蹙的眉头,悄然变得舒展开来,她的身子刚刚还紧绷着,到了这会儿功夫也松弛了很多。
“娘,你觉得怎么样?”
林雨柔小声询问道。
林夫人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种舒适的感觉当中,以至于没有听到女儿在说话,只是一味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齐砚心里有了底,手法更加挥洒自如。
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时辰后,齐砚才算完成了整套治疗流程。
在他按摩的过程中,林夫人没有说话,更没有打断,看得出来她对这一套按摩手法很是受用。
“娘?”
“齐砚他按完了,你觉得如何?”
林雨柔柔声细语地提醒道。
林夫人这才有些恋恋不舍地睁开双眼,她顿时感到神清气爽,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了。
“齐砚,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可之前怎么不见有其他大夫用过?”
“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齐砚随口答道:“我娘偶然间遇到一位江湖郎中,这套按摩手法就是郎中传授给我娘的,后来我特意学了一下,专门用来服侍我娘。”
“没想到一段时间后,我娘的头痛之症就慢慢消失了。”
林夫人听了立马眼前一亮,这么说的话,她也终于可以摆脱这恼人的病痛了。
齐砚心说,这可不能怪我撒谎,要是不编一个合情合理的故事,又生怕你疑神疑鬼。
其实齐砚之所以会这套按摩手法,那完全是自己久病成良医,慢慢学习总结出来的。
想当初在前世,他一个研究生熬夜写论文可是家常便饭,久而久之就落下了偏头痛的毛病。
他深受困扰,于是上网查找资料,又请教中医馆的老医师,这才逐渐掌握了这套按摩手法。
说是他压箱底的本事,也不为过。
林夫人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难得你还有这份孝心,倒是跟外面说的有些不一样,所以很多谣传也不能尽信。”
“我这会儿感觉好多了,明日你去账房领赏吧。”
齐砚道:“多谢夫人!”
林雨柔这时向他投来一道耐人寻味的目光,却又什么都没说。
这天总算是顺利过关,齐砚心情愉快地回到自己屋子美美睡了一觉。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破天荒地看到林承业起了个大早。
“少爷?”
“平日里,你这会儿不是应该还在睡觉吗?”
林承业快步走到齐砚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并说道:“想不到你小子会的挺多,昨晚用那个什么按摩缓解了我娘的头痛症,我娘还夸奖你来着。”
“这些钱是赏你的,从今往后你要教我怎么哄我娘高兴!”
齐砚看着异常兴奋的林承业,不解地问:“少爷,其实你并不需要专门用别的什么法子讨夫人开心。”
“只要用心念书,夫人比什么都高兴。”
林承业无奈叹了口气,说:“我这不就是因为念不好书,才经常被我娘责骂吗?”
“我娘他一心想让我考取功名,光耀门楣,可我不是这块料,经常弄得母子之间关系不睦。”
看到林承业懊恼的样子,齐砚便点头答应道:“原来如此,公子的心思小人明白了。”
“不过这袋赏钱,小人不能要。”
林承业诧异道:“怎么?你不会是嫌少,要跟我狮子大开口吧?”
齐砚忙摇摇头,“怎么会呢,小人就是想用这些钱,跟公子换个别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