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那人竟蹲下来，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丹田的血窟窿，动作竟带着点诡异的温柔。
“仙门用一个柔弱小姑娘的命换安稳，倒是有趣”男人的声音裹在魔雾里，伸出手：“想不想复仇？想就把手给我”
月灵的睫毛颤了颤，残存的意识让她伸出手，紧紧的握住那男人的手。
那手凉得刺骨，却也让那团快要熄灭的恨意，重新燃了起来。
男人顺势将她拉起…
“还能自己站着吗？”
“好像不行…”
“真是个小麻烦精”神秘男人将月灵打横抱起
雾还没散，天还没亮。可她知道，从被丢进万葬渊的这一刻起，过去那个信仙门、信“大义”的月灵，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想讨回血债的孤魂。
月灵被男人抱在怀里，才发现他玄袍上沾着细碎的魔磷，冷香混着万葬渊的腐气，竟奇异地压下了她心口的疼。
她攥着他肩颈处衣料没松，指节因用力泛白，残存的意识里只剩“活下去”三个字。
男人垂眸看了眼怀中人苍白的脸，心口渗血的衣襟早已黏住他的玄袍。
他指尖凝起缕淡紫魔气，没去撕裂空间，反倒先在月灵周身裹了层薄魔障，怕空间波动震碎她本就不稳的神魂。
“闭眼。”他声音裹着哑，低头时发丝扫过她额头。
不等月灵反应，掌心按在她后腰，魔气骤然炸开，竟在腐叶堆上撕开道漆黑裂隙，裂隙里没有预想的空间乱流，反倒泛着与魔宫同源的冷香。
他足尖轻点，抱着她跃入裂隙的瞬间，另一只手始终护在她后颈，指腹抵着她渗汗的皮肤：“忍一下，到魔宫就有养息池。”
话音落时，裂隙已在身后闭合，再睁眼，脚下已是魔宫寝殿的黑曜石地面，看着冰冷的魔晶正映着床榻上的软垫。
月灵试着撑了撑他的手臂，心口的血窟窿还在渗血，却比刚才有力气些。
男人没等她再用力，便弯腰将她轻放在软垫上，玄袍扫过床沿时，袖中滑落个玉瓶，瓶身刻的魔纹发着微光。
他捡起瓶子递过去，指尖没碰到她的手，只停在半空：“先把这个喝了，对你有益处。”
月灵攥着瓶身，指腹蹭过冰凉的魔纹，抬眼时正撞见他转身的背影道:“你是谁？为何帮我？”
男人的脚步顿在殿门旁，玄袍下摆扫过地面的魔纹，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他没回头，声音裹在魔晶闪着的寒光中听不出情绪：“名字？你日后唤我玄墨便是。”
他侧过脸时，月灵刚好看见他耳后缀着的魔鳞，在灯下泛着淡紫微光
那…那是只有魔尊才有的印记。玄墨似是察觉她的目光，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耳后，语气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冷：“至于为何帮你……”
他转过身，又缓步走到床榻前，垂眸盯着她心口渗血的衣襟，指尖悬在半空，没碰她，却让周遭的魔气都慢了半分：“大抵是你挺有趣的，正好本尊无聊，名取所需罢了。”
月灵捏紧了手里的玉瓶，瓶身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她看出玄墨眼中藏着些什么，没像对仙门那样生出厌恶，反倒想起万葬渊里他那只凉得刺骨的手，想起他裹在她周身的薄魔障。
“各取所需？”她哑着嗓子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瓶身魔纹，“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玄墨勾了勾唇角，伸手从袖中摸出块漆黑的令牌，丢在她手边的软垫上，令牌上“魔侍”二字泛着冷光：“先养好伤。等你能握剑了，我就来教你魔族术法，我想毕竟，只有你亲手斩了那些信‘大义’的人，才算真的讨回血债，不是么？”
他说完，转身拉开殿门。殿外的魔气裹着冷风吹进来，却被他随手凝起的魔障挡在门外。
月灵看着他消失在殿门后的背影，又低头看向掌心的玉瓶和那块令牌，心口的疼似乎又轻了些，“呵，有趣的男人，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月灵拧开玉瓶，黑褐色药液滑入喉间时，竟带着丝极淡的莲香，不是仙门清心莲的清雅，是魔渊蚀骨莲独有的冷冽甜意。
她将空瓶放在榻边，指尖刚触到那块“魔侍”令牌，殿外就传来轻叩声，一个穿灰袍的魔侍端着木盘进来，垂首躬身：“尊上吩咐，养息池已备好，这是为您换的软袍。”
木盘里的软袍绣着暗紫色魔纹，料子软得像云。月灵扶着榻沿起身，心口的血虽还渗着，却比在万葬渊时稳了许多。
她刚套上软袍，就听见魔侍低声道：“尊上还说，您若走不动，可以让属下抱您去，不必强撑。”
月灵脚步顿了顿，走到殿门时:“不必，你给我带路吧”
养息池在寝殿后侧的暖阁里，池水汽氤氲，泛着淡紫微光，池边石台上还放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磨碎的魔晶粉。
月灵刚踏入池水，暖意就顺着毛孔渗进经脉，丹田处的疼竟奇异地轻了，她才发现池底沉着三株半开的蚀骨莲，花瓣正缓缓释放着魔气。
她靠在池边闭目调息，没留意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
玄墨站在门口，玄袍下摆沾着点室外的寒气，却没进来，只盯着她露在水面的肩头，那里还留着仙门锁链窜出的血洞。
他指尖凝起缕魔气，想替她化去伤痕，又顿了顿，终究只是转身，声音隔着水汽传过来：“魔晶粉掺着池水敷在丹田，能止渗血。明日辰时，我来教你引魔气入体。”
月灵睁开眼时，暖阁里已没了他的身影，只剩池底蚀骨莲的香气缠着水汽飘。
她捻起一捧魔晶粉，往丹田处敷去，指尖触到伤口的瞬间，忽然想起万葬渊里他碰她丹田时的温柔，那点温柔，不像算计，倒像藏着点说不清的在意。
“引魔气入体么……”她低声呢喃，指尖划过水面，漾开一圈圈涟漪，“玄墨，你的戏，我陪你演下去。只是别让我发现你的真实目的。”